不管了,拼一把吧。
唯独两个人一直未动,看着张贴在墙上的考题,伫立良久,沉思不语。
周遭也无人去打扰,直到日升中空,院内仆从开始给各位选手派送午食。两人才回过神来,恍然发现对方的存在,皆是一愣,随即礼貌点头,各自转身离开。
第一日,风平浪静,选手们都在屋中苦思冥想。
第二日,同上。
第三日,期限眼见即将过半,可设计思路全无,有些人开始着急了,却没得办法,只能抓耳挠腮。
第四日,公输野放下笔,看着竹简上零星的思路记载蹙着眉。
他虽有些灵感,却不多,连设计图都画不出来。七日,时间还是太短了,若多给他些时日,莫说图纸,便是实物,他也定能做成。
然而时间远远不够,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正思索着还能从何处下手改进思路设想,忽闻窗外咳嗽声,抬头一瞧,三弟公输明站在不远处挤眉弄眼。
公输野无语,将竹简收好,走出房门,状似吹风闲逛,来到公输明身边,两人一前一后,轻声低语。太子禁相互串门,却没禁院内遇到交谈。
“说吧,什么事?”
公输明问:“二哥可是有思路了?”
“略有一些。”
公输野语气还算轻松,因为思路不全,想法不多,他好歹有所得,旁人呢?
这几日他听到周遭都是哀嚎之声,可见他做不到的,未必有人做得到。
所以即便只是些许思路,可能也够他取胜了。
他转而问公输明:“你呢?”
“也有一点”
公输野颔首,对此并不意外,他们公输家的子弟,总归不会差的。他又问:“大哥那边如何?”
公输明摇头:“不知。大哥这几日没出门。我去他厢舍附近,特意闹出声响,但他不知埋头做什么,压根没发现我。此乃太子别院,我不好动作太大,只能作罢。”
公输野了然:“大哥应当也有主意了。回去吧,既有思路,把思路记下来,还有三天,再用心琢磨琢磨。咱们兄弟这回比一比。”
公输明不动,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公输野蹙眉:“怎么了?”
“二哥,我看到赵过去后面找铁匠了。他应当是已有完整设计,让铁匠配合他制作铁器部分。”
公输野身形一滞。院内太子安置了好几个铁匠,就是为了供他们所需。
他心神一紧,怎么可能呢。怎么会有人短短几天就有了完整设计!还有让他最为疑惑的一点,赵过是谁?
公输野满面疑惑,毕竟是兄弟,公输明一瞧就知他心意,解释道:“二哥可还记得当日与我们一起赶在截止日上交作品之人?”
是他?
公输野面色更难看了几分。当日刚巧碰上,事后听闻对方也进了复赛,他特意找人打听过。
据说其为乡野农户,并无师承,对匠艺之道别说精通,懂得都少,全靠自己摸索出零星点点。
他本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居然告诉他,对方这么厉害,有了完整构思与设计,竟已经着手制作了。可他呢,他还处在思路摸索当中,何其大的差距!
公输野不是没想过自己未必能拔得头筹,大哥功力胜于自己不说,天下之大,莫非就没有其他人才了?早年盛极一时的墨家,谁说得准就一定没人了呢?
但若输给自家兄弟他可以接受,输给墨家他可以接受,输给其他名门他也可以接受,可偏偏是赵过,为什么又是这等贱民!
一个柏山踩在他头上,当了他的主考官还不够,凭什么再来一个!
公输野双目赤红,手握成拳,气怒交加:“看到他要做什么吗?”
“没有。铁匠得了太子指令,需对要求他们配合之事与人全程保密。我不便探听。不过……”公输明瞄他一眼,低着头,不知该说不该说。
公输野恨恨道:“说!”
“我……我假装吹风闲逛,溜到他厢舍附近。虽说他因家贫前两日就住在别院里,但为了公平公正,赛事开始后的房舍分布是当日众人抽签决定的。
“他运气不大好,抽到的厢舍位于角落,日光照射弱。此地是太子为大赛临时所设,品日太子并不用,因此没有安装玻璃窗户。为了使屋内足够明亮,他将窗户全部打开,靠近窗前,以借日光。
“我到时,他正在专心制作手中农具,瞧模样,似是犁,且大概率还是比直辕犁更难的曲辕犁。铁匠只会帮忙冶炼铁制部分,其他是需要我们自己动手的。
“他一边对照图纸,一边思索着削木头,已经做了大半。因竹简不好刻画,他画图所用乃绢帛。那会儿正巧有股风来,卷起绢帛吹到窗外,离我不远,我瞧见了。
“绢帛上的图画得并不好,他应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