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他画得粗糙简陋,我不过匆匆一瞥,他就拾了回去,但我仍旧看明白了。”
这话让公输野一愣,眼珠转动:“你能复刻出来?”
“我能画的比他更好更精细。”公输明说完一叹,低首看着鞋尖,内心挣扎:“二哥,我不甘心输给他。但我更知道终归是他人巧思,不是我们的,我们用不得。”
“用不得……”
公输野呢喃着这三个字,神色闪烁。
公输明眉头一跳:“二哥,你莫这样。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人倾诉,也是想让二哥心里有个底,千万莫要轻敌,更别觉得有些许思路便可取胜。
“这别院藏龙卧虎,赵过去找铁匠是我无意中瞧过,可焉知出了他,没人找铁匠,又或是没人有其他更好更完整的构思?
“所以二哥,就如叔父与大哥所言,我们不可大意。还有三日,我们还有机会。”
怕他想岔,公输明又补充道:“此乃太子亲自督办的大比,若出了剽窃他人构思之事,太子定不会轻饶。而且赵过找到铁匠合作,必然与铁匠沟通过需要的东西,恐还给他看过图纸。或许可以为他作证。”
或许,也就是并非一定。
赵过所做为农具,农具大部分为木制,需要铁器的地方不多。赵过很可能只与铁匠说过铁器部分的构造,对于全貌,铁匠未必知晓。
公输野心思微动,念头刚刚闪过,“定不会轻饶”的语句在耳边回响,他心头一抖,赶紧将想法从脑子里晃掉。不行,风险太大了。
一招不慎,身败名裂,他不能做。
可要让他接受现实,认输给一个贱民,他又百般不愿。
怎么办?
公输野心念百转,忽然想到一个“绝佳”的“好”主意,
对,若是这样,指不定不但能毁掉赵过,还能毁掉诸多竞争对手,甚至……
如果自己负责的赛事上惹出这样的乱子,身为主考官的柏山是不是难辞其咎?一个办事不力,监察不严跑不掉吧?
越想公输野越是兴奋,内心无比窃喜。
他吩咐公输明道:“把你看的到画出来给我。”
公输明蹙眉,公输野又道:“放心,我不会窃用,不过是想看看能否从他的构思中得到灵感,进而完善自己的思路。”
公输明抿抿唇,当即应下:“好。”
因时间紧迫,公输明动作很快,当天就将图纸画出来交给公输野。公输野拿到手便偷偷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宫中。
刘据正在校场习武。没错,他也开始正式习武了。说是正式,乃因此前偶尔练过些基本功,但没系统性学习。
如今总看姐姐们练,刘据有点手痒,心念既起,刘据就压不住了,跑去同刘彻一说,刘彻直接应允,十分爽快地指了霍去病当师父,曹襄做陪练,还令卫青得空就来指点。
曹襄就算了。大将军兼冠军侯何等人物,给他这个稚子教学,弹幕得知后直接刷屏吐槽,各种“大材小用”“杀鸡焉用牛刀”“大炮轰蚊子”等语句层出不穷。
刘据隔着时空都能想象他们大泛酸水的模样,宛如恰了一百个柠檬。
但那又怎样!大将军冠军侯怎么了,他还是太子呢。更何况这俩一个是他舅舅,一个是他表哥,就算父皇不点他们出来,他们还能不管他吗?
不管谁做他的师父,这俩都是会指点他的好嘛!
所以刘据对弹幕所言不以为然,反倒觉得父皇“奸诈”,如此一来,正经老师都省了。
哼。
刘据哼哼唧唧开始习武,早就将心底对霍去病“渣男”的那点小脾气丢开了。毕竟他其实很清楚,一切都是姐姐单相思,同表哥不相干。
他心里不舒坦也不过因为霍去病当日说的话刚巧踩在他的痛点上,适当耍耍孩子气无妨,真要为此怨上表哥,或是做出过分之举,便是他不对了。他才不是这种人呢。
相对的,霍去病也没放在心上。表哥表弟,时常打趣互怼,但谁会拿这种小事记仇啊。
所以二人,一个很坦然地接受了“新差事”,一个很坦然地接受了“新师父”。
刘据似模似样打完一套拳下来,就见燕绥已候在旁边。
刘据直接开口询问:“发生何事?”
燕绥如实将公输野暗地里的小动作一一告知。
曹襄睁大眼睛,表情宛若发现“大傻逼”,一言难尽。
霍去病直接嘲讽出声:“还是公输家子弟呢,就这点能耐,赢不得更输不起。脑子还不好使,自作聪明。”
再看刘据,眼珠滴溜溜转动着,不觉得生气,反而有些许兴奋。
霍去病:……???
他面露狐疑:“你放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