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瞄了刘彻一眼,几次犹豫,最终按压下来,咕噜咕噜一口气将牛乳茶快速饮尽,站起身来:“喝完了。父皇,我先走了。”
刘彻顿住:“才来多久,这便走?”
“我忙着呢!”
刘彻无语:“又忙什么?”
刘据眨眨眼:“不告诉你。”
“去吧去吧。”
刘彻没有多想,直接挥手。
出了温室殿,刘据直接吩咐丰禾:“去叫燕绥藏海过来,孤要出宫。”
丰禾不解:“出宫?”
“对。孤要去找赵过。”
刘彻神色闪烁。他要去见赵过,更准确说,是去见赵过的妻子。他需先验证下自己的猜想。
第 63 章
赵家。
刘据被请入内堂, 赵过王婉仪一同上前见礼。
“殿下怎么来了?”
刘据没直接说真实意图,只道:“孤出宫玩,恰好经过此地, 记得你就住在这边,顺道过来看看。”
他宛若当真只是看看, 目光逡巡, 四下观赏:“这就是公输家送的宅邸?同样是两进院落, 倒是比寻常两进略小一些, 但住你们夫妻绰绰有余。
“尤其胜在格局分布不错,地处优越,在陵邑中心,离街市较近,平日采买生活所需很是便利。”
赵过一边应着一边让仆婢倒了温水, 又取出今日刚买的点心吃食招待。
“属下家中没什么好东西, 殿下别嫌弃。”
刘据自然不会嫌弃,招呼赵过与王婉仪一起入座,闲聊家常, 笑着问王婉仪:“既在家中, 怎还戴着斗篷, 如今天气热了, 怪憋闷的。”
见赵过要说话,刘据摆手:“孤记得你说过你夫人脸上有伤疤。只是伤疤而已,哪里就会吓到孤。”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婉仪再坚持就有些不敬了。
她犹豫了下, 将斗篷摘掉。刘据终于看到她的完整面容。
右半边脸光洁无损, 左半边脸倒也并非全是伤疤,只是从脖子沿着下颌线边缘直至鬓角, 有曲折蜿蜒的烧伤痕迹。
但额头、眼睛、鼻翼与颧骨等处无恙,所以其实虽有妨碍,但仍旧能依稀辨认她这半边五官。与另外完好的半边融合在一起……
像,与他之前想的一样,确实有些许相似。
一个念头在刘据心中升起,再也压不下去。但他面上没表现出来,反而开起玩笑:“就这点伤,如何就吓到孤了。”
眼中没有鄙夷,没有嫌弃,没有恶心,却带了几分好奇:“这样的疤痕,刚受伤的时候肯定很痛吧。不知是怎么伤的?”
王婉仪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不方便说吗?”
刘据思忖着,这伤疤或是她人不想回忆的痛苦过往,自己这么问确实有故意戳她人痛点之嫌,于是立马转了口,“若不方便说便罢了,孤不过随口一问,不必为难。你不想说就不说。咱们说点开心的。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你叫什么,如何称呼。赵过是冀州人,你应当也是冀州人吧。不知你与他如何相识成亲的,可是家中父母做主?”
王婉仪与赵过相视一眼,欲言又止。
刘据愣了,眸光闪动:“这也不方便说?”
若说前一个问题触及伤痛,那后面的问题纯属闲聊,仍旧不开口就有些奇怪了。
王婉仪深吸口气,她知道并非不方便,而是若要说,就必须谈起过往。而过往……
正犹豫着,赵过伸手握住她:“说吧,婉仪。殿下听着,我也听着。”
刘据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察觉此中猫腻,聪明地选择不言不语,作壁上观。
赵过屈膝跪地:“太子殿下,关于匠艺大赛所求之事,你说让我们慢慢想,不着急。我们现在想清楚了,不知今日可能用?”
刘据点头。
赵过望向王婉仪,眼含鼓励。王婉仪握紧他的手,终于下定决心上前一步,跪地言道:“殿下,民妇姓王,闺名婉仪。赵地人士,乃宫中二皇子生母王夫人的堂妹。”
此话一出,赵过愣住。他想过王婉仪或许与王夫人同族,却没想到关系竟如此亲近。
刘据更是迷糊。王夫人?姓王,不应该姓李吗?这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王婉仪接着说:“民妇父亲与王夫人父亲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王夫人父亲居长,民妇父亲为幼。
“虽则祖父母过世早,彼此分了家,不住在一处。但两家关系好,民妇与王夫人在闺中是极为要好的姐妹。
“六年前,朝中下旨,令各地遴选家人子,以便充盈后宫,服侍陛下。彼时,家中托关系将我与王夫人都送进了候选名单。
“赵地官员根据名单走访,从家世、学识、样貌、才艺、性情等各方面考察,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