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带着仆婢离开。徒留一众围观人群窃窃私语。
酒肆掌柜与伙计更是奇怪。
竟就这么走了?不讹他们就罢,居然连医师都不要他们请,甚至不怨怪他们两句?
这对夫妻是不是不太对劲?
不管赵过对不对劲,王婉仪是很不对劲。
直到进了家门,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可身子仍旧在抖。
赵过倒了杯水给她,将仆婢遣走,半蹲着握住她的手,言道:“婉仪,你是不是怀疑刚刚的是有蹊跷?”
“我……我……”王婉仪睁大眼睛看着赵过,“郎君……郎君怎会这般想?”
“婉仪,自从入京,不,是自从让我上京开始,你就心事重重。婉仪,我一直不想逼你,所以你说你要好好想想,我便让你想。可我现在要问一句,你还没想明白吗?”
赵过面容冷峻,第一次神色如此严肃,让王婉仪愣住。
“婉仪,你说过,我们夫妻一体。既是一体,你的事有何不能对我言呢?”
王婉仪嘴唇抖动着,内心挣扎。
“你怀疑今日之事不寻常。若你猜测为真,可有想过这代表什么?我知道你不说必然有你的顾虑。但如果事情发展这一步,你的顾虑是否已经成真,你还有隐瞒的必要吗?婉仪,你极力隐瞒的秘密,是不是跟王夫人有关?”
这一句出来,王婉仪目瞪口呆。
赵过苦笑:“你说想求太子殿下一件事,却又犹豫再三不知该不该求。有什么事是连太子殿下都可能办不到,或者不方便办的。
“尤其你刚到京那日,问了我许多关于王夫人的情况。婉仪,你……你也姓王,你是不是……是不是跟他们家有关系?”
王婉仪这下更震惊了,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双手一抖,手中水杯骨碌碌滚落在地,水花四溅。
这番模样,赵过便知自己猜对了。
他再次握住王婉仪的手,认真道:“婉仪,告诉我。关于你的过往,你从前不愿说,我便不问。但我现在不能不问。
“因为我不想哪一日见到的不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尸体;更不想直到你死我都不明白你为何而死!婉仪,我需要知道,我必须知道!”
王婉仪忍着泪水,艰难启唇:“好,我说。”
然而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但听外头敲门声,随后仆婢匆匆来禀:“郎君,娘子,门外来了个小孩,带着好些侍卫,说……说他是太子,要见你。”
赵过&王婉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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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前,宫中。
刘据乐滋滋一边捣鼓新饮品,一边横了少府寺卿一眼:“少府寺卿,孤跟你有仇吗,你要这般害孤?”
少府寺卿:!!!
“殿下何出此言。臣冤枉。殿下,臣只是来给殿下请安,如何会害殿下!”
刘据哼哧,呵呵两声:“既不想害孤,那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少府寺卿一头雾水,刚才那话?
他仔细回忆自己从进门到现在可说错了什么。没有,完全没有。不就是同殿下请安,恭维殿下两句,然后试探性问殿下是否有了新的巧思?
这里面哪句“害”殿下了,半点没有!
刘据撇嘴:“孤若是没记错的话,柏山才做出木鸢与热气球,都是按照孤之前答应你的,交由少府。这才过去多久,你又来问!”
少府寺卿陪着笑脸:“这不是大军出征,木鸢与热气球暂且不需要再制了吗。臣想着这两样东西不似马具等物,不必大批量生产,也不必长期生产,如今歇下来,少府那边又得了闲,刚巧殿下这不也歇好一阵了?”
歇一阵怎么了!歇一阵就开始催他干活了?
刘据怒目:“你是周春富吗?”
谁,周春富?
少府寺卿一脸迷茫,瞄了刘据一叹,试探性提醒:“殿下,臣不姓周,也不叫春富。”
“不重要,孤看你以后就叫周春富好了。因为你不是周春富,胜似周春富,再没人比你更适合这个名!”
刘据呵呵,直接令丰禾端着东西跟上自己,迈步出门。
少府寺卿赶紧跟上:“殿下,殿下,等等,臣还有没说完呢。臣没有要催殿下的意思,臣只是想问问,问问而已。臣想着……”
刘据刷一个眼神扫过去,燕绥藏海晁南稳稳出现在身后,挡住少府寺卿去路。
少府寺卿:……
很好,又是这招。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
殿下这招果真是……百试百灵!
咬牙切齿。
打又打不过,也不敢跟东宫干架。所以能怎么办?出宫回府,凉拌!
不过临走前,少府寺卿还是没忍住瞄了眼刘据扬长而去的背影。
哎,殿下不易讨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