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愣住,转头狐疑看向刘闳:“用药?”
刘闳咳嗽两声:“最近有些受凉。侍医已经看过了,不打紧,隔一顿不吃也无妨。但玉夫人担心本来快好了,断了药会反复,临出宫前吩咐侍女装在竹筒里,命她们到了时辰温给我吃。”
这几年玉夫人待刘闳是真心不错。即便前年生了自己的孩子刘旦,对他也仍旧如常,态度未改。
刘据微微蹙眉:“既病了怎么还来,便是父皇吩咐,你也是因情况特殊,同父皇说一声就好。”
“无妨的。只是普通受凉,略有点咳嗽而已,好得差不多了。若因这么点小事就推脱,不妥当。我也不愿意。我……我不像太子哥哥能随时出入宫廷。我出宫的机会不多,所以不想错过。”
刘据瞬间理解了,毕竟他也是个在宫里呆不住的主,笑道:“你还小,不急。等再大一些,找个机会同父皇求个恩典,就能自由出宫了。到时候我帮你。”
刘闳双眼眯起:“好,多谢太子哥哥。”
侍女上前将药递给刘闳。
刘据稍稍瞥了她一眼,本没在意,可就是这一瞥,忽然顿住,眉宇皱起:“是你?”
侍女慌忙跪下来:“太……太子殿下。”
声音很是颤抖,身子也在抖。
刘闳不明所以:“太子哥哥认识她?”
刘据没答,反问道:“她怎么到你身边的?”
“啊?”刘闳反应过来,解释道,“太子哥哥知道的。有时候我课业优秀,或是其他地方表现好,父皇奖赏我,我便会趁机让父皇允我出宫玩。
“前日出宫,看到她被恶霸欺凌,长安周边,天子脚下,我如何能允此等事情发生,自然上前制止。她感恩我,说要为奴为婢报答我。
“我想着她这容貌太出挑了些,这种事情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幸好撞见我得以解决,下次就未必有这般幸运了。
“既然如此,我不如好人做到底,就暂且将她带在身边,让嬷嬷先教点规矩,再做安排。此事我同母后报备过的。母后说她会去查证,若证明此女身家清白,便随我处置。”
“太子哥哥,她……她是有何不妥吗?”
刘据轻呵,居高睥睨赵钩弋:“怎么,双手握拳寻命中贵人的戏码演不下去,现在换成恶霸欺凌,英雄救美了?”
刘闳看看赵钩弋,看看刘据:“什么双手握拳,命中贵人?”
刘据将当日茶寮之事娓娓道来。
“不过是个小插曲,我与父皇谁都没放在心上,因而回宫后未曾同人提及,谁知竟让她钻了空子,又演到你跟前来。”
好家伙,薅羊毛还歹着他老刘家薅是吧。
刘闳恍然,低下头来:“太子哥哥,我……我不知道。”
“无事,你还小,看不透不怪你。”
对刘闳言语温和,对赵钩弋神色就冷了下来。
赵钩弋浑身颤抖:“太子殿下,民女……民女不知当日是太子殿下与……与陛下,民女错了。民女该死。可是自太子殿下那日戳穿之后,民女再未干过这种事。
“民女发誓那些恶霸不是民女设计。民女是真的被人欺凌,女子也不知小郎君……小郎君竟是二殿下。
“民女自幼长得出挑,从前在乡野,觊觎者少。后来家中为了生计接手茶寮,本是想赚些银钱,不料遭遇了几次调笑之辈。
“但最初他们知道茶寮是官府监管,不敢太造次,最多也就是言语上欺负两句。阿父说忍忍就过去了。
“谁知……谁知后来慢慢地,他们言语更露骨,甚至有人会趁机摸民女的手,还提出纳民女回家。
“民女……民女也是没办法,所以才与父母商议,既然左右躲不过,与其换来一场祸事,不如设个局,找个契机,为自己选个身份更高权势更甚的。
“民女与父母在茶寮见多了人,也练出几分眼力。所以想找个出身高,性情看起来也可以的。如此好过哪天被人糟蹋了。
“民女承认自己确有攀龙附凤之心,民女也承认确有假造方士传闻,为自己添加诱饵。可民女绝对没有寻恶霸做戏。那些恶霸……”
赵钩弋咬牙:“太子可知,似民女这样的人家,有一副好相貌不是福,而是祸。因为我们没有能力,身后没有人,家中护不住。民女除了顺水推舟,趁势为自己谋个更好的出路,还能怎么办!”
赵钩弋声声泣泪,指天发誓:“那些恶霸与民女毫无干系,民女恶心他们、痛恨他们还来不及,如何会刻意请他们来欺负自己。民女今次句句实言,绝无虚假,若有,便让民女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赵钩弋伏身再拜:“殿下,家中接手茶寮近两年,这两年已经是父母找各种借口扯官府大旗,尽最大努力保住民女的极限。
“眼见就要护不住了。所以……所以民女才会那般着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