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属实不知殿下二人身份,如今知道,怎还敢有半句谎话。此前不知尚有理由可说,知道再做,岂非欺君吗?
“殿下,民女万万不敢的。请殿下明察。”
言语真切,态度诚恳,没有半点当日茶寮的撩人姿态。
刘据不置可否,认真端详着她。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这容貌在平民之家确实容易生出祸端,尤其还是道旁茶寮,形形色色人员路经之地。
他神色闪了闪,看向刘闳:“你是什么意思?”
刘闳望望赵钩弋,望望刘据,面露犹豫。
“有何想法,直说便是。”
刘闳这才开口:“太子哥哥,我不知她之前设计过你与父皇。但那个恶霸我让人移交给官府,官府已然按律定罪。
“我还让人查问过,那恶霸对她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事以前也做过,上回说给她三个月时间考虑。前日恶霸是见三月之期将至,去询问她答案的。
“这三月间,恶霸总共问过四次。当日明显已经问得不耐烦了,不想再给她脸面才会动手。我觉得恶霸之事应当不是她设计。”
刘据点头:“所以呢?”
“所以……”刘闳抿抿唇,忖度着开口,“她既有前车之鉴,自然不便留在宫中了。但她所言容貌之事是个问题,若无人护持,确实可成祸患。
“我若现在赶她走,她只怕真会落入虎口。所以我想着,既然太子哥哥与父皇大度,不计较她先前之举。不如我买个庄子,将她安置去庄子上。
“她可以在庄内织布耕种,借以为生。放话出去,那是我的庄子,自然没人再敢为难她。她可以安稳过活,也不枉我救她一场。而且……”
刘闳看刘据一眼,又低下头:“我在宫外有庄子,还可以向太子哥哥一样,种点农物,偶尔去瞧瞧。我答应父皇要向太子哥哥学习的。”
刘据眼珠转动,翻了个白眼:“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难道不是想有个借口,能向父皇请求多出宫几次?”
刘闳不好意思讪笑:“确实有此意,什么都瞒不过太子哥哥。”
刘据哼哧:“你玩这些都是我玩剩下的,当然瞒不过我。”
又叹:“宫里确实憋闷,哪有宫外欢快。”
刘闳点头赞同:“三弟都知道宫外更热闹更有意思。”
三弟便是玉夫人所生皇三子刘旦,现今不满两岁。自从开春那会儿被心血来潮的刘据抱着出宫看过一次升平楼的各类百戏口技与斗鸡角抵后,现在一见刘据就手舞足蹈,口中欢呼:“出宫,出宫。”
闹了两三次,刘彻直骂是他开了个“好”头,整日惦记着往宫外跑,如今弟弟们全随了他。
说到这,刘据觉得自己冤死了:“本来宫外就更好,大家都喜欢不是很正常吗。这也怪我,好没道理。父皇自己都不见得多喜欢宫里呢,不然微服做什么。哼。”
“太子哥哥说得对。”刘闳附和着,又看向赵钩弋,“那她……”
刘据摆手:“宫中伺候之人需谨慎,但既然不放在宫中,随你便是。”
刘闳咧嘴,脆生生谢过。
赵钩弋死里逃生,喜极而泣,三连磕头谢恩,很有眼色地退出去。
没多久,刘闳便借口上茅房出了门。
无人角落,刘闳看向身边侍卫:“等庄子买好,把我们的人安置过去。”
“是。”
他年岁尚小,人手不多,总共只有那么三四个,都是他这些年找各种机会施恩笼络过来的。就这三四个,已然花了他许多工夫。
年纪小,又困于宫中,行事诸多不便,这是大忌。
不过往后就好了。
他的目的从不是钩弋,也从没想过让钩弋留在宫里,寻求机会去刘彻面前表现,走历史的老路。
历史上能有钩弋,不代表现在也能有钩弋。而且若是钩弋可行,那么并不需要一定是钩弋,金弋银弋皆可。钩弋这个在刘据心底挂了号的反而没那么好办。
因此钩弋只是他打出来的幌子。借用钩弋,将庄子在刘据乃至刘彻面前过了明路。
如此他有了据点,有了更多出宫的借口,才能慢慢布局,仔细谋划。
刘闳转身,回望刘据所在屋舍,眼眸深沉,哪有半点先前乖巧的模样。
他本以为来到此处,还握着金手指,拿的是龙傲天剧本,谁知出师未捷,金手指碎裂,丢了一半不说,还差点魂飞魄散。若非逃得快,另觅生路,他已经死了。
刘闳深吸口气,若非刘据,他怎会沦落到此等地步。
一切皆因刘据,全败刘据所赐!
刘闳将眼睛闭上再睁开,遥望屋舍,眸中闪现点点寒光。
第 79 章
刘闳一走, 屋内刘据便朝燕绥使了个眼色,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