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鄂邑寻了条出路,便也想找个立功的机会。你猜,如今满长安满朝堂,最好立功的地方在哪里?”
刘据迷茫摇头。
卫长笑盈盈看着他,眸光狡黠。刘据愣住:“我?”
“自然。谁都知道你奇思妙想多,随便拿出一样都是大功。跟着你,机会自然最多。但你年岁还小,行事随意,可不会看谁的脸面。王家提议和亲之时,被你当众驳斥,说得话还……很不客气。”
刘据讪讪摸了摸鼻子。
卫长莞尔继续:“王充耳的罪状更是你亲自递到父皇跟前。王家不敢贸然找你,只好找上我。希望通过我,搭上你的关系。
“我不过放出风声,说祁元娘要搞点东西,需要个合适的场地。王信人精似的,知道祁元娘背后站的是你,猜到真正想搞事的不是祁元娘,而是你,便自荐将升平楼让出来。
“正合我意,我便笑纳了。”
刘据:……
“那王家所求?”
“我没同意,也未拒绝。且看着去吧。王充耳命不久矣,王信失了侯爵又失钱财,也算罚过了,倒也不必抓着不放。
“王信虽心思多了些,王充耳也混账,但王家还有两位庶子,看上去才能一般,但为人尚算踏实,或可一用。”
说到此,卫长看向刘据,“阿弟,王家毕竟是太后娘家,父皇舅家,只要不涉谋反大罪,把从前的脾性改一改,父皇不会让他们太过难堪。惩处既下,威严尽显,目的达到,晾他几年,会再施恩的。”
这是告诉他,王家仍有起复希望,不如顺水推舟,先给予恩惠,还可借机从中挑选认可之人,待王充耳去后撑起王家门庭,如今既全了太后脸面,顺了父皇心意,也算扶持一门助力。
刘据点头:“阿姐考虑周全,阿姐决定就好。”
姐弟俩闲话完毕。
祁元娘已经走至台前,面向众人,述说拍卖会的规矩。每个物品设一底线,每个房间的贵人举牌一次,加价二十文。也可自主报价。价高者得。
第一件物品,是刘据刚为阿姐胭脂阁新研制的洗发乳。
这是还未正式对外售卖之物。一经介绍,左右宾客骚动不断,出价者众,最后以七百钱被拍下。
第二件物品,是一款特制香水,此香水留香时间比从前胭脂阁售卖的都要长,且香味款式只此一瓶,不会再出其他。
“独享”总是让人心动的,尤其是有钱有闲又爱美的女郎。最终以九百钱被拍下。
此后是第三件,第四件……
无一例外,不是新制,就是特制,或者有其他独特性。因而拍者不少,全程不见冷场。
最后一件压台之物装在乌木匣子里,侍女小心翼翼捧上展示桌。
祁元娘扬声道:“相信在座诸位都已得到消息,今日最后一件拍品为太子殿下新制竹纸,也便是大家口中的白玉纸。此匣中有一刀,既剪裁好的一百张。一起拍卖,底价五百钱,每次举牌加价一百钱。”
此话一出,将场内气氛推至高潮,众人目不转睛盯着匣子。
也有人疑惑。
“这白玉纸究竟是何物,我们都未见过,如何得知匣子内就一定是白玉纸?”
“你这话说得,怕不是京外来的吧。你不知道祁元娘是谁?她是太子门下,太子看重着呢,能拿假东西糊弄你?拍卖会规则上写了,假一赔十。”
“我没怀疑过匣子内东西的真假,只是有些好奇,传闻都说白玉纸如何如何好,但到底好在哪里,无人知道。我们要拍这东西,总要清楚它是否符合我们心目中的要求吧?”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祁元娘并不恼,反而打开匣子,取出一张竹纸,双手展开给大家看。又恐大家离得远看不真切,交由侍女一个个房间传阅。
没多久,刘据便听闻各个房间传来的惊呼之声。
“白玉纸,白玉纸,竟当真薄如蝉翼,似雪如玉。”
“质地细腻,触摸顺滑。传闻不假,传闻不假啊。”
……
纸张传阅一轮,重新回到匣子。
祁元娘归位,言道:“拍卖开始!”
几乎是这句刚刚落下,就有人举牌。紧接着又有人举牌,此起彼伏,绵延不断。
不过数息功夫,已将五百钱的底价推至五千。价格还在往上攀升。又数息,到达万钱。
“我出五金。”
一个声音响起。
刘据顿住,面露讶异。
卫长微微蹙眉:“竹纸虽难得,但少府已在制作,用不了多久就会向民间出售。此事大多数人是知道的。现在拍卖也就是尝个鲜,占个时间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