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题接踵而来。
他完全不可透漏关于系统的任何消息,就连弹幕涉及的只言片语都不行,为何刘闳不受此影响?哪怕是自言自语。
因为自言自语并不保险,看,这不就被婢女听到了。
莫非刘闳的系统与他不同,没有他的“限制”?
可如果没有限制,刘闳为何不与他们说?
刘据陷入深思。
察觉他神色不对,霍光试探询问:“殿下可是知道系统为何物?殿下……殿下!”
唤了好几声,刘据都没反应。霍光脸色倏变,正担心刘据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刘据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步往外走。
霍光卫不疑吓了一跳,连忙拦住他:“殿下这是要去哪?”
“去看看二弟,当面问问他。一个人藏着秘密,宛若背负重担,很累的。而且此事明显让他很困扰,不然他不会自己生闷气,自言自语,骂骂咧咧。
“我去问问他,他同我说一说,有了倾诉之人,或许会好些。”
霍光心下一抖,脸色复杂难言,好半天憋出一句:“殿下,秘密之所以称之为秘密,正是因为其多数时候并不能宣之于口,被他人知晓。
“而且秘密通常都与自身利益相关,并非所有人都觉得这是重担,需要倾诉。有些人更想掩于暗地,藏在心间。”
刘据脚步停顿。似乎有理,确实是他以己度人了。刘闳的处境与想法同他未必一致。
他当初害怕惶恐,想要倾诉,想有人与他一起分担,刘闳未必。
尤其他第一反应是刘闳觉得此事过于离奇,不敢言之于口,怕他人不信,更怕被人当做妖孽。
霍光这一下倒是提醒了他。
他不知刘闳有系统,但他的“异常”如此明显,刘闳一定想到的他有。既然有他这个“前辈”在,对别人不能说,对他也不能说吗?
然而这些年里,兄弟单独相处的时候不算少,刘闳从未与他提及半个字。可见刘闳是不想被别人知晓的。这个“别人”甚至包括他,包括父皇。
思及此,刘据心情有些复杂。
理智上他明白,就算是父子兄弟,也不必事事毫无保留,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感情上却忍不住有点小小的难过。
霍光犹豫再三,又提醒了一句:“殿下也曾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防人之心?你在防着二弟?”刘据挑眉,目光一点点凝聚,定格在霍光身上。
霍光深呼吸。他再与刘据亲厚,也只是伴读,最多还有点从霍去病这边得来的“爱屋及乌”,刘闳与刘据却是亲兄弟。
以疏间亲,是臣属大忌。
但有些话,他不能不说;有些事,他不能不提醒。
“殿下,凡事留一手总不会错。殿下若此刻贸然前去问二殿下,多有不妥。望殿下三思。”
刘据没答话,他的心绪已经不在刘闳身上了,定定看着霍光,又看向卫不疑,目光在二者之间逡巡,半晌后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他刚刚被系统二字惊懵了,现在回过神,发现许多端倪。
譬如大长秋为何说可以由他抉择处理。母后身为后宫之主,刘闳嫡母。刘闳有异常,当由母后处理决断才对,或是禀明父皇,为何母后什么都不做,偏要交给他。
而且大长秋告退前看霍光卫不疑的眼神,明显此事跟二人有关。
刘据蹙眉:“二弟院子里的婢女,就算有事要禀,也该先禀玉夫人,而非直接越级报于母后。婢女这么做,必定是因她为母后的人,并且母后私下有过交待。
“玉夫人这几年还算安分懂事,对母后也礼敬有加,兰林殿之事,母后多有放权。若无旁的原因,母后不会突然关注二弟。”
话语中没有言及霍光卫不疑,但言外之音句句指向二人。
霍光卫不疑同时一滞,知道瞒不过,皇后几乎打了明牌,刘闳异端已现,也没有再瞒的必要,二人齐齐跪下,将心中顾虑和盘托出。
卫不疑低头:“是我去同姑母说的,请姑母多多观察二殿下。”
霍光亦道:“不只宫中。二殿下的庄子,臣让人混进去了,虽然在外院,进不去内院。但混进去之人颇会来事,能说会道,同内院下人相处融洽,从他们嘴里打听到些东西。
“虽不知二殿下独处时会自言自语,更不知二殿下自言自语什么,但二殿下确实有些喜怒不定,庄子上也摔过碗碟。”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刘闳不对劲,不对劲的根源或许就在于“系统”。
霍光看向刘据,再问:“殿下可知系统是何意?”
刘据张张嘴又闭上,无奈摇头。
他知道,但说不得。
霍光有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