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所?有郎中都被召集一处,最后随着病患的增多,要求降低到只?要手脚麻利的,可新?问题出现了,无人愿意在隔离区帮忙,尤其是重症一处。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疫疾,就有死亡的风险。
而一处的风险显然是最大的,那里住满了症状最重的病患。
这里的咳嗽声好似田野蛙鸣,声声不绝。病人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过着不知有没有明天?的日子。想要逃离,又无力气?,喝着苦药,又无效果。
又一碗黑漆漆的药端到面前,面色蜡黄的女人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推了出去。
“我不……咳咳……不喝!这药……咳咳……没用,你们?就是……咳咳……废物。”
咳声撕心裂肺,仿佛撕破喉咙才能得到缓解。
状况时有发生,祝佩玉已经见怪不怪,只?是可惜了那碗药和那个碗。
不过还好,碗只?碎了一角,还能用。
她已在一区连轴转了半个月,煎药、熬药、倒药、分药、喂药……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药熏的入味了。
期间没有睡过一个整觉,其他伙伴接连病倒,唯独她屹立不倒,除了有些?不在状态,精神不振,身体?健康的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她面无表情的拾起?地?上的碗,起?身时眼前一黑,她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可头碰的一声载向地?面,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她真的太累了。
“祝长?生。”
世界如幻泡影,睡梦朦胧间只?感觉有人唤她,她努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温心。
他身着一件青色长?衫坐在她的身畔,眸色漆黑,眼底却被阳光映的雪亮。
腕上一凉,像被轻羽拂过,有些?痒。她想抓一抓,可手臂很沉,她挣扎着,放弃了。
“温心。”她呢喃着。
温心取了药丸送入她的口中:“是我。”
眼皮更沉了:“你终于来了。”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着男主的到来,因为温心的出现,就代表着疫疾要结束了。
“终于?”温心反道:“你笃定我会来吗?”
回应他的,只?有绵长?的呼吸声。
无人再来打扰她,祝佩玉难得睡了一个整觉。翌日醒来,午时已过,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将?屋子照亮却不刺眼,舒适的令人贪恋,除了腹中空空难忍,祝佩玉感觉自己满血复活,她一骨碌翻身而起?,向着屋外走去。
院中依旧飘着浓烈的药香,可味道好像不太一样了,祝佩玉不明白药理,但从病患的咳嗽声判断,病况确实有好转。
果然是神医,一出手就见奇效。
不远处,刘清山正?在挑捡草药,似乎察觉有人注目,她下意识抬起?头,却在看到祝佩玉那张脸时愣住。
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能相信,比人和祝佩玉根本不是像,这分明就是一模一样。
祝佩玉没有理会她眼中的疑惑,远远一点头后,离开了刘清山的视线。
她看到了从宽,温心的长?随。
“你家郎君呢?”
煎药的从宽顺手指了指,可一抬头,露出不解之色:“咦?刚刚还在这呢。祝吏书若有急事,我可以去寻一寻。”
祝佩玉摇头:“只?是想打声招呼罢了。”
肚子再次鸣叫,祝佩玉不在耽搁,急急忙忙奔着后院走去。
隔离一处设的最早,因为疫疾的传染性,所?以位置选在了格外偏僻的废弃庙宇。最大的优点就是宽敞。
而且离主城有一段距离,病人如果逃跑,一时半会儿回不到城;随着病症的严重,病人想跑也没力气?了,所?以巡兵干脆减去一大半。只?留几个利落的,以备不时之需。
后院十分安静,后厨除了凉掉的馒头,啥也没有剩下。祝佩玉也不嫌弃,抓起?一个大口吞咽,感觉噎人,就喝一口水。
一个馒头顷刻见底,再抓第?二个时,忽而听到后山有人声。后山荒废多年?,人进去不迷路也会遇到毒虫猛兽,巡兵不会闲着没事进?去,他们?这些?护工得空只?想睡觉,更不会涉足。最有可能还是哪个病人想不开进去找刺激。
祝佩玉在管与不管之间犹豫再三,还是抓起?了一个馒头寻了过去。
祝佩玉一进来就后悔了,里面不但杂草丛生,蚊虫更是多如牛毛,尤其一看见那些蜘蛛就忍不住起鸡皮疙瘩,退堂鼓打了又打,直到听到了温心的声音后,才止住了脚步。
“……里洲疫疾的最大症状就是来势汹汹,是从病发到亡故,用时约为半个月。安北王怕疫情延误,日夜兼程的将?消息传回京城。我与师父想早日出发,你却三推四阻,生生延误三日光景才上奏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