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殊亭满眼担心,孙悦白觉得也许自己应该尝试依靠一下安殊亭。
孟大人看着止步不退师生二人,进退不能,可真是个大笑话,讲这些破事儿不能关上门讲吗?
林夫人不知她的唾骂被孙悦白亲耳听到,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沉默的夫君和低头不语的女儿,权衡一二,也迅速做出了反应。
“这件事情他谢灵均必须给一个交代。”
她原本想过最不堪的猜测,事已至此倒不如将错就错。
哪怕她心中依旧恨得牙痒痒,但这世间对女子苛责,她也只能为女儿寻一条不那么难走的路。www.shiyishijie.com
“母亲,是我一厢情愿,你别去找他,你要是去找他我不如死了算了,他半生清名怎么能毁在我手里。”林夕梦说着,咬咬牙,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向胸口刺去。
林夫人在逼山长表态,不想女儿竟这般决然,顿时目眦欲裂。
安殊亭见林夫人就要扑过去阻拦,也仗义出手,他身手矫健,比林夫人不知道敏捷了多少,两人几乎同时奔向林夕梦。
也不知是不是实在没有默契,越发的手忙脚乱。
汩汩鲜红的血液顺着簪子溢出。
“小师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般威胁想过林夫人和先生吗?”安殊亭扶了一把后,立刻就像碰着什么烫手山芋般松开,冷声呵斥。
林夫人被满手鲜血的女儿吓得慌了神,也顾不得安殊亭的出言不逊,更何况他一副劝诫的模样。
山长动了动脚步,看着夫人和安殊亭都围了过去,只能心疼的看着女儿,眼角微微泛红。
他转头对着孟大人和孙悦白,知道他们定然是来了半天了。
山长此刻心中满是怀疑拉扯,一个是自己多年的老友,一个是自己捧在掌心的骨肉至亲。
他相信孙悦白的人品,也相信女儿不会说谎。
“夫君。”林夫人咬牙,满目通红的看着山长。
山长沉默半晌,抬眼,毫无情绪的看着孙悦白,“灵均老弟,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安殊亭意外又不意外。无论山长平日再有原则,还是被亲情迷了眼。
“我家先生又不是眼盲心瞎,能看上这样一个不识好歹的丑丫头,她也配。”安殊亭冷眼看着。
“林夫人对自己的女儿可当真是自信。”他也不等孙悦白说话,骂声比林夫人更加响亮不堪,
好人当一下得了,他是不愿意看林夕梦借口先生做戏,这才出手相助。
苦肉计还想一点血也不出,做什么春秋大梦。
“狂妄竖子。”林夫人高声呵斥,指着安殊亭的指尖微微颤抖,她原本就心情燥郁,安殊亭跳出来无异于火上浇油。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夫人何必如此气急败坏,便是您对女儿过于自信。”安殊亭冷眼看着低眉顺眼,一言不发的林夕梦,她倒是真敢说。
见山长面色愠怒,安殊亭抬眼,声音清朗,不退不避,“山长德行贵重,也该明白我家先生不是肤浅之人。”
话落,安殊亭嘲讽一笑,“可惜,再好的坚守遇上骨肉亲情也只能退避三舍,否则怎能说出质问先生的话。”
安殊亭直勾勾的目光,直白的质问让山长不敢去看孙悦白,他确实偏向了女儿。
孙悦白根本就没有多给山长一个眼色,经历的多了,其实很容易看得开,放得下。
他只是抬头看着挡在自己面前声色俱厉的安殊亭,便是对上山长也气势不减,果真是年轻气盛敢说敢干。
“灵均。”孟大人看着这个又看看那个,尤其是老友面色惭惶,对面站着颇有些咄咄逼人的安殊亭,最终轻唤了孙悦白一声。
一边是自己多年好友,一边是看重的晚辈,孟大人自然不能眼看着两人针锋相对,可这样的事情本就是一团乱麻,他实在不好开口。
孙悦白对孟大人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上前。
安殊亭这些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但这样的话自己永远也说不出口。
孙悦白的手段再凌厉,也都是软刀子割人,像安殊亭这样抛开脸皮撕扯确实很解气,可山长到底是师长,便是安殊亭在理也对他名声不利。
“你一个不敬师长的纨绔泼皮,不是你声音大就能颠倒黑白,我家姑娘乖顺伶俐,知书达理,他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谁知道是如何花言巧语的。”
林夫人坚定无比的站在女儿身边,一桩桃色风流债,女儿本就吃了大亏,她绝对不允许别人再往她身上泼脏水。
林夫人看着安殊亭身旁的孙悦白恨不得生吞了他,哪里还有往日客气友善的模样。
孙悦白本要开口的话,硬生生的被她半截身子入土堵在了喉咙里,他第一时间去看安殊亭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