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要转出屏风去揪刘白白,杜姜赶紧扯住他,道:“殿下,注意点跟皇后的关系!”
姬无瑕稍微冷静一点,便能想明白,刘白白出现在此处实属再正常不过了,皇后打算把他嫁给她的自己人,后续便好控制,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她弟弟更自己人呢?
但皇后打算皇后的,姬无瑕显然自有盘算。
姬无瑕道:“你这怂包,打仗不行,还指望靠裙带关系上位,谁给你脸了?!”
下面的其他相亲者明显也是听过刘白白率军攻打临涛城,不仅仗打输了,还赔了五十万两白银的故事,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刘白白道:“那五十万两就当聘礼了,你要是不嫁我,就把钱还给我啊?!”
姬无瑕大怒道:“你信不信我再揍你一顿,让你再多出点医药费?!”
他卷起袖子又要去揍刘白白,不过萧骁动作比他快得多,见刘白白出言不逊,便一语不发,拔出弯刀便逼向刘白白,刘白白顿时排开其他相亲者,在大厅里抱头鼠窜。
其他相亲者被他挤来挤去,不停有人喊:“别踩我的脚!我今天穿了白鞋!”又有人叫道:“啊啊啊刀拿远点啊我晕血!”
大厅里的氛围像菜市场一样,杜姜道:“算了!乌楼渐!”
这局势乱得连杜姜都看不下去了,直接叫了萧骁的乌桓名字。萧骁停步,将弯刀脱手掷出,刀刃的闪光在殿内不断回旋,堪堪擦着刘白白的发髻,削下了他的几缕发丝,一声破风锐响钉在东宫的门框上。
刘白白:“啊啊啊啊啊啊!!!”
姬无瑕:“萧骁,打得好!”
刘白白:“你给我等着,我回去要告诉我大姐,好好治治你!”
刘白白放完狠话,转身跑路了,被他这么一闹,其他相亲者也都不太敢招惹姬无瑕,缩头缩脑地在殿内坐着。
杜姜的神色也惨不忍睹,道:“算了,按顺序相一遍,相中哪个回来再说吧。”
他开始挨个念名字,念到名字的,便上来给姬无瑕看,姬无瑕也不知该问什么,只好按照面试的套路,让对方先自我介绍一下,好空出时间来看看单子上的简历,背景是谁家的子侄,高考,不,科举考了啥名次,后来当了啥官、有啥功绩之类的。
除了主要看脸,其他流程其实就跟面试没什么两样。
姬无瑕道:“看不中,我一见他,就想起舒太宰那张苦瓜脸来。”
杜姜道:“这是舒太宰侄子,长相类似说明是亲生的。”
姬无瑕道:“舒家人更不行,打发走吧。”
杜姜高声吩咐宫人:“给舒公子备礼。”这便是打发他走的意思。
“看不中也要送礼?”姬无瑕不满道。
杜姜道:“咱有的是钱,送个礼还是送得起的,就一罐茶叶,别这么小气。前面刘皇后的弟弟你都没送呢。”
姬无瑕道:“怎么没有呢?萧骁赏了他一把刀,现在还钉门框上呢,只是他没带走罢了。”
杜姜哭笑不得,两人本来也不想把姬无瑕嫁出去,跑流程一下午,拒了足有几十人。所有人都满怀希望而来,指望着公主眼瞎看上他们,好一步登天,却各个失望而归,其中许多人还不满意,便留在东宫院内,打算看看公主到底能看上啥样的,以便回去八卦。
于是午后一屋子的人,到了快日落,还是一屋子的人。
“最后一个了。”就连念名字的杜姜都有点厌烦了,“陆太师的义子——怎么没写名字?请上前来,人呢?”
下面的人互相对视,发现屋里人都已经上去介绍过了,再没有其他人了,于是不少人小声道:“都快结束了人还没来啊?这么大架子,放公主殿下的鸽子?”
正在这时,一名黑衣青年骑着一匹黑马,带着两个随从,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骑马径直闯进东宫里来。他身形俊秀,袍带飘飞,引来一阵黄昏时清爽的晚风,在殿前将马一勒,干净利落地翻身下马。
“来晚了。”青年道。
青年神采飞扬,黑衣白肤,眼珠颜色非常浅淡,近乎银色,令人见之难忘。
姬无瑕漫不经心地往屏风外一望,这次谁都没来得及拦他,他直接将屏风一推,站起来大喊道:“啊啊啊啊怎么还有你啊?!”
“这位是陆太师的义子,聂染聂公子。”随从跟着青年人跑都来不及,赶紧介绍道。
聂染走进殿中来,看没有留他的座位,一瞬间似乎想要跳到某个他专属的位置上去,好歹是努力按捺住了,只微微抬了抬头。
好在他的随从带了垫子,给他排开众人,铺好坐下。
这世家公子版本的聂染既没有戴蒙眼的丝带,也没有戴墨镜,反而像一般的闲散公子哥似的,带着笛子和玉佩。他就这么微微睁着淡色的眼珠静静坐着,看着渺茫的远方,睫毛像小刷子一般刷在姬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