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
“百善孝为先。”陆太师屯接道,“依我看,白璧公主,不,太子殿下,倒是个至情至性的人。”
舒太宰开了金口,道:“不错。”
陆太师道:“这些日子,老头子一直心中惴惴,只因先帝死得不甚光彩,更是被外族骑兵长驱直入到都城,可见我大周国运已现出些不祥的迹象。”
这话只有他这种三朝老臣敢讲,一般人是不敢说的,众人目光都落在陆太师身上,他又道:“该如何作为,才能将大周重新推回正轨,老头子近日总在思考这个问题。国不可一日无君,可咱们大周已有半年无君了。”
“这么久居然朝廷还在运转,还开得出七夕的国宴来,皇后娘娘居功至伟。”陆太师道。
刘皇后这才回神,向他微微颔首。
陆太师道:“不知皇后娘娘属意何人继承大统?”
刘皇后想了想,道:“本来没什么合适的人选的……都是勉强……”
“不错,”陆太师道,“几位继承人都很勉强,大长公主有子,但非正统血脉,运州侯的亲缘又太远,而且,这两位都未显露出有什么特殊的才能。”
舒太宰也不得不点点头。
陆太师道:“唯有公主……不,无瑕太子殿下,他心思聪敏,能言善道,又是先帝唯一子嗣,正合继承大统。”
陆太师环视四周,又道:“而且,他甚至还宅心仁厚,宽容忍让,拥立一位这样的帝王有不少好处,至少在座诸位,不必担心后路。”
有大臣问:“太师大人,此话怎讲?”
陆太师道:“你说说你们,太宰大人,你拥立运州侯,若是别人登上皇位,你定会担心被事后清算,是以现下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肯放权;皇后娘娘呢,又担心你得势之后被你清算。大家心里都是一样,何尝不是另一种冤冤相报、没完没了?”
众大臣若有所思。
陆太师道:“有了这些前提,他手里有没有玉玺都不重要了,玉玺只显得他更是天命在身……依我说,还不如大家各让一步,一起拥立个仁德君主,在座的都能安心过完下半辈子,为国家社稷做更多的实事。”
“一退便是一进。”陆太师环顾四周,道,“老头子言尽于此,我拥立无瑕殿下。”
皇后道:“太师大人说得是。”
殿内静得针落可闻,久久的沉默之后,舒太宰叹了口气,道:“也只得如此了。”
宴散,陆太师快步走出大殿,对身后跟着的聂染道:“你确定他需要你保护?他这招釜底抽薪,玩得可真老练娴熟啊。”-
同一时间的东宫里头,杜姜哄姬无瑕出去约会未果,姬无瑕又哭又闹,还不停地要酒喝。
姬无瑕:“可乐……再上十桶!最大桶二十五升的,劳资有的是钱……”
公孙衡解释:“宫里的酒太甜,入口没什么感觉,喝完过许久酒劲才上来。”
杜姜:“那也只喝了两杯啊,他这是怎么了?”
萧骁:“撒酒疯?”
杜姜:“我看是失心疯吧!”
公孙衡:“人心情不好的时候,格外容易醉。”
杜姜:“跟个小孩儿似的,喝多了找妈。”
姬无瑕躺在床上,先是叫妈妈,过了一会儿又叫家里名唤“欢欢”的狗。
公孙衡:“欢欢是谁?他养狗了?”
杜姜:“只养了一条和光派的瞎子狗,你们又不是不认识。”
这“瞎”字不提还好,提了姬无瑕顿时被带歪了,朦胧里有人过来给他换衣服、盖薄被,姬无瑕拉住那人的手,喊道:“聂染,聂染。”
那人不说话,把手抽了,姬无瑕扑上去拦腰抱,道:“看你今日在席上冷冷淡淡的样子,我真有点心痒……”
手再次伸过来,像夏日里的一块冰,弹了弹姬无瑕的脑瓜子。
姬无瑕闭着眼笑道:“你怎么?要罚我吗?我输给你了?”
他把脸伸出床铺外,噘着嘴搂着那人便要亲,说时迟那时快,一瓢冷水“啪”地泼在姬无瑕脸上,姬无瑕大叫一声,从酒醉里醒了。
“不是我泼的!”杜姜跳开三米远,“我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你就算拿我当替身死死抱住我狂喊别的男人的名字还要跟别的男人亲嘴我也不至于泼你啊!”
姬无瑕抹了脸上的水,又横了萧骁一眼,萧骁也道:“不是我。”
最不可能做这事儿的就是公孙衡,公孙衡对所有家里人,脾气就像一团棉花,对姬无瑕更是百依百顺。
姬无瑕道:“扯淡!肯定是你们两个!给我老实交代。”
“冤枉啊!”杜姜大喊,萧骁则有点生气了,把头别过去。
杜姜道:“你去外面看看?”
姬无瑕走到院子里,看到公孙衡提着一个水瓢和木桶,坐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