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偷来的?”路京云放开了脚,忍不住问道。
下一秒,那小蛇就朝他爬过来,毒牙和蛇尾一起行动,将绛色玉珠戴在了路京云的右脚脚腕上。
路京云:“?”
他觉得很神奇,这玉珠不会是这蛇特意去偷来,送他的礼物吧?
他蹲下来,摸了摸脚腕上红艳艳的珠串,有些感动。
但这绛色玉珠到底来历不明,他虽然觉得漂亮,但还是准备取下来。
只不过他尝试了好久,也没弄下来。
一抬头,反而对视上了小蛇赤红的蛇瞳,那一眨不眨的、直勾勾的蛇瞳里面,似乎装满了“男人,我送你的东西,你竟敢不要”的怒气。
路京云眨了下眼,试图摘玉珠的手顿住了。
这蛇也太拟人了吧?
他没再想着将玉珠弄下来,站直了腰身,一转身,就看见换了一身白衣的路知月,飘飘然宛如谪仙,站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望着地上的小蛇。
路京云身上的则是惯常穿的金丝编织的长袍,他的外表俊美,适合这样贵气的打扮,能将气质衬托得更加威严。
路京云走过来,拿出一个白纱制成的幕篱,待在路知月的头顶上。
带好后,看着路知月整个人被遮得严严实实,才放下心,温声道:“月儿,咱们一起出去吧。”
白纱微微晃动,是路知月在点头。
接着,兄弟二人便一齐出了门,身后还带着不少侍卫。
路京云早就收到消息,说大酆的百姓,陆陆续续出现忽然昏倒,或者高烧不止的状况了。
路京云知道,这些百姓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类似于瘟疫的状况,皆是因为棠国开始在大酆境内投毒了。
这样的状况,完全在路京云的意料之内。
路京云装作关心的样子,在京城内四处巡查,沿街见过不少形销骨立,走着走着,就忽然倒地而亡的百姓。
这些人发病的状况,的确很像瘟疫。
唯一值得夸赞的是,死亡让所有的百姓都开始畏惧,根本没人再敢搞颜色了。
除了少部分人胆子大,还敢出门,大部分人都惶惶不可终日的躲在家中,有种在等死的绝望感。
这个世界,已经千年没发生过战争了,经历的最多的,只不过是边境小范围摩擦。
更没有经历过天灾或者人祸。
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麻木、无知了一千多年,从小观摩的最多的,就是大人们在一起群啪,然后有样学样,长大后也开始群啪。
除了吃和睡,就是搞黄色,从不思考,天真到了极点。
所以,一旦遇到这种人祸,根本没有反抗的意识,和想办法活命的想法,全都在家里等死,可悲又可怜。
路京云看着街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还有不少哀嚎遍野、父母都毒发而死的儿童,一幕幕惨状浮现在眼前,忍不住连连叹息。
大酆的百姓们,安安生生活了千年,早已不知恐惧为何物,因为他们即便死,也是在欲.望沉沦,纵.欲过多而死,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此刻,这些人的眼神里,全都充满了不加掩饰的、疯狂的恐惧。
所以,在原著中,这些人听说路知月是造成这场瘟疫的罪魁祸首,与他交合后就能活命,才会疯狂的扑倒他身上发泄。
路京云不会让路知月经历那种事,更不会让这些百姓继续死亡。
但,他已经想好,要如何控制局面了。
路京云心里早就制定好了计划。
但计划越临近实现,他就越觉得恐惧。
因为,他有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好像他再前进一步,就会跌进万丈深渊,像前两世一样,不得好死。
“哥哥,你的手好凉。”路知月一直紧紧握着路京云的手,语气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我没事的,月儿。”路京云回过了神。
空气中都是尸体腐烂的味道,刺鼻极了。
他整个人处于极大的不安中,面上却看不出一丝担忧,温和一笑,如往常那般道:“咱们回去吧,月儿。”
路知月却直接钻进了他怀里,脑袋在他怀中蹭啊蹭,语气闷闷的,“哥哥,我觉得你好像不开心?你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究竟有什么心事?”
路京云问,“月儿,如果哥哥明日死了,你能不能自己找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那月儿和哥哥一起死。”路知月的语气很平静,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路京云闻言,忍不住更紧的抱住了路知月的身体。
他是想让路知月活下去的。
但他隐隐约约了解了一些路知月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