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喻隐舟幽幽的笑道:“好一句,不吃亏!”
叶攸宁了然的道:“既然大行令与北狄勾结,想来……他们已然安排了后手,对也不对?”
子情不想承认,叶攸宁的确是聪敏的,甚至聪敏的过分,令人嫉妒。
子情磕磕绊绊的道:“是……正如太子所料,大行令想要刺杀太宰,也是……也是北狄人谋划的一部分。太宰叶氏,在雒师根基慎重,掌握着周八师的命脉,只要……只要太宰一死,短时间之内,便是有人拿到虎符,也无法完全号令周八师,北狄便可……趁机而入。”
自古以来,行军都要有虎符,但凡调动五十兵以上,都需要虎符作为信物。
但很多人不知的是,虎符是限制统治者的令符。兵马在将领手中,天子倘或需要调动兵马,便需要派人手持虎符,与兵马对接,虎符上面的镌刻一致,可以对契,这才可以调动兵马。
但若是将领想要调动兵马,根本不需要虎符,因着军中的军队,认人不忍符。
叶氏公孙无疾,在雒师中的根基庞杂,周八师两万五精锐,皆出自他手调教,整个周八师奉公孙无疾之命,马首是瞻。
换句话说,公孙无疾号令周八师,并不需要虎符,只需他的一句话。
叶攸宁点点头,道:“倘或公孙无疾身死,便算是旁人手持虎符,短时间之内,也无人可以令周八师信服,此时北狄攻来,周八师便是一盘散沙,还不是被人一波搓走?”
喻隐舟冷笑“:好一个毒计,既清除了异己,又瓦解了周八师。”
子情道:“我知晓大行令的所有秘密!北狄的兵马已经蠢蠢欲痛,他们想要趁着秋祭,偷袭猎苑,杀雒师一个措手不及!情儿愿意将知晓的一切,全都说出来,求君上饶命啊!”
“饶命?哼……”喻隐舟的话还未说完。
叶攸宁却道:“饶命,可以啊。”
子情睁大眼目:“太子,你愿意饶小人一命?”
叶攸宁笑起来,他的面容柔和,缓缓走到子情面前,纤细的食指提起子情的下巴,仔细打量,道:“演得好,才能饶命……会勾引人么?”
子情瞠目结舌,道:“太、太子……小人再也不敢了!”
叶攸宁缺摇头,道:“孤说真的,会勾引人么?勾引君上试试看。”
喻隐舟:“……?”
*
“刺客!!”
“有刺客!”
混乱的喊叫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火把瞬间明亮,将整个猎苑打得犹如白昼。
“怎么回事?”大行令衣冠不整,随手披了一件衣裳,跌跌撞撞的跑出营帐,拉住一个侍卫道。
“何事大呼小叫?”
“大行令,”侍卫道:“听说是牢营闯入了刺客。”
“甚么?”大行令一脸惊讶,但是他的惊讶过于浮夸,一直流于表面,道:“甚么刺客,如此胆大包天?”
侍卫道:“卑将不知,牢营并未抓到刺客,好似是让刺客逃跑了,太宰……”
“太宰怎么了?”大行令抓住侍卫追问。
侍卫道:“卑将也是听说,太宰遇刺,好似……好似要不行了,猎苑的医士,都被叫去了,还有太子身边儿那个医术高超的姚国医士,好似也给叫去了,太宰恐怕是……凶多吉少。”
“快快……”
“让一让……”
牢营传来一阵骚动,大行令抬头看去。
有人打开牢营的大门,四个守卫从里面走出来,抬着一只担架,上面躺着甚么人,但看不清面容,那人被一张白布盖着。
血粼粼的白布,斑斑驳驳。
吧嗒——
一只手从白布下面颠簸了出来,白皙却过于惨白,仿佛失去光彩的石膏。
那只手,分明套着天官大冢宰的衣袍,太宰入狱之时,穿的便是这一身衣袍。
乐镛从牢营中走出来,扎着双手,手掌上全是血迹,一脸的木然,冲着等消息的众人摇摇头,并未有多说一句废话。
守卫抬着血粼粼的担架,越走越远,消失不见了。
大行令大喊着:“哎呦喂!怎么回事!”
牢营的守卫拦住他,道:“大行令!牢营刚刚出现了刺客,十足危险,还请大行令回避,小心为上。”
大行令一脸担忧:“怎么会出现刺客呢?刺客抓住了没有?可知晓是甚么人?”
乐镛在一旁道:“臣前来之时,刺客已然逃跑,并未抓到,只知出手毒辣,一击致命。”
大行令摇头,一句话反复的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