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攸宁微笑:“舅舅说得正是,因此攸宁思忖着,舅舅不防先静心养伤,在三日之后的族会上露面,将叶氏重新握在手中。”
公孙无疾拱手道:“是!只要是太子的吩咐,无疾照办便是。”
喻隐舟不耐烦的道:“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公孙无疾却道:“无疾许久未见太子,自然要在此处,多陪一会子太子。”
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喻隐舟。
喻隐舟方才还不确定,或许公孙无疾只是来的时机凑巧,如今他可以肯定,公孙无疾便是故意打扰自己的好事儿。
喻隐舟压低了声音,与公孙无疾咬耳朵道:“叶无疾,你不要不识好歹,孤放你出狱,你便是如此报答于孤的?”
公孙无疾低声回答:“喻公说笑了,喻公放我出狱,还不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让我来帮助太子管理叶氏?如今太子对我有恩,又是我的外甥,我自然不能看着他……羊入虎口,往火坑里跳,对不对?”
喻隐舟:“……”叶云霆也好,公孙无疾也好,一个个都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之辈,竟是不约而同,想要拆散孤与攸宁。
公孙无疾虽然出狱,但并没有声张,只有几个人知情。
明日便是叶氏宗族的遴选之日,叶攸宁今日想去看看公孙无疾,与他对一对口风。
叶攸宁刚出了寝殿,便看到叶云霆抱臂站在寝殿之外,微微蹙着眉,低头看着湖水,不知在想甚么。
“哥哥?”叶攸宁小跑过去,将吹开的披风给他系严实,道:“哥哥,自发甚么呆?”
“没甚么……”叶云霆道:“我便是路过此处,顺便来看看你,没事的话,哥哥便走了。”
“等一等哥哥!”叶攸宁拉住他,了然的笑道:“你不是来特意看我的,是想去看舅舅,对也不对?”
叶云霆一愣,那表情,完全是被叶攸宁猜中的模样。
叶攸宁道:“一起去罢。”
叶云霆稍微有些迟疑,道:“哥哥还是不去了,你一个人去罢。”
“哥哥?”叶攸宁拉住他,道:“为何?”
叶云霆沉默了下来,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叹气道:“宁宁,你可知……公孙口中的王子云霆,并不是我。”
叶攸宁点点头,道:“攸宁有所察觉。”
叶云霆又道:“对公孙有恩的那个人,并非是我,而公孙想要报答效忠的那个人,也并非是我……说到底,我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叶攸宁不赞同的道:“可是我哥哥也不差。”
叶云霆被他逗笑了,道:“是么?”
“自然。”叶攸宁拉住叶云霆的手,道:“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他拉着叶云霆,道:“走罢,一起去。”
叶云霆被叶攸宁拉着,叶攸宁的手上还有伤,叶云霆也不敢挣扎,二人便往公孙无疾下榻的偏殿而去。
“太子。”公孙无疾作礼,愣了一下,继续道:“大殿下。”
叶云霆点点头,没有说话。
叶攸宁将一样东西从袖囊中拿出来,道:“舅舅请看,这是我托乐医士做的。”
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小皮子,肤色的,很薄很透。
“这是……?”公孙无疾奇怪。
叶攸宁笑道:“这是伤疤,贴在面颊上,别人根本看不出是真的伤疤,还是假的伤疤。”
公孙无疾脸上的伤痕很浅,经过乐镛的治疗,过不了多久便会痊愈,如此一来,岂不是又要再划一刀?
叶攸宁道:“有了这个东西,舅舅脸上的伤疤,想要横着的,竖着的,横七竖八的,长的短的,岂不是可以随意调节?十足方便。”
公孙无疾被他逗笑了,道:“谢谢你,宁儿。”
“真是热闹啊。”
一道声音插进来,是喻隐舟。
喻隐舟听说叶攸宁去找公孙无疾,立刻放下手中所有公务,马不停蹄的便赶来了。
公孙无疾和叶云霆都想拆散喻隐舟与叶攸宁,他们之间不同的是,叶云霆虽然是个“心脏”之人,但好歹有不忍之心,也只是口头对喻隐舟放放狠话,不会背地里耍狠。
但公孙无疾可不一样。
公孙无疾本就是一个狠人!
喻隐舟完全不放心叶攸宁与公孙无疾单独相处,立刻便赶来了。
喻隐舟道:“看来公孙的伤势养得不错,人也比在圄犴中精神不少。”
公孙无疾拱手道:“还是要多谢太子,若没有太子,罪臣也不会有今日。”
“你知晓便好。”喻隐舟道:“明日便是叶氏族会,孤希望你不会出现任何岔子。”
喻隐舟闲庭信步的走到叶云霆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道:“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