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刀都拔出来一半了,却见是牙斯,笑骂道:“好小子,躲草丛听墙角呢!”
“三哥放心,没听见你想女人那段。”牙斯嘿嘿一笑,跑出去,“世子爷还歇着呢,你去叫他……”
谢三追上去,牙斯滑得跟泥鳅似的,跑出了老远。
他只能远远叫骂:“好小子,紧着皮,我改天再扒……”
*
这一夜,霍洄霄脑中反反复复只有几个字——
温柔乡,销魂窟。
离开北境之前,阿耶手下几个不正经的副将抓着他喝酒,喝多了,话也多了。
告诉霍洄霄,郢都,阊阖风吹人骨头软,比阊阖风更凶险的是人。八大胡同销魂处,进去一圈保准狼崽子也成家养的犬。
霍洄霄嗤之以鼻。
今夜却将他往前二十年的认知彻底粉碎。
天未亮透,帐子里黑沉沉的,未散尽的腥腻味将一方空间染上缠绵暧昧。
怀里人睡得熟。
霍洄霄勾唇回味……软有软的销魂之处,中原这地儿就是不同,男人都跟春水似的,不仅白软,还湿热,一把掐下去,痕迹遍布,水流得泛滥。
人他笑纳了,明日便修书告请阿耶,把人带回郢都,娶做侍妾。
这夜没怎么睡,帐子外军汉们晨练,呼哨声召回马群放夜草回营……
霍洄霄也睡不下了,起身收拢地上散落的衣物,边穿着边掀开帐帘。
这时谢三正到帐外,两人险撞在一块。
“世子爷安。”谢□□了半步,单跪拱手,“可算找着您了!”
狼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了,围上来,蹭霍洄霄脚边,半人高的秋草一夜被马啃平了,百来号军汉正在归拢物资,驱马撤帐……营地里乱糟糟的。
谢三本是北境王手底下的人,霍洄霄也称一声三哥,一夜心情大好,叫人带了笑:
“昨夜劳累,起晚了些,三哥有事?”
谢三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年驱逐挐羯蛮子,整夜整夜地不睡,世子爷十七八岁硬扛着,没说过一个累字。
……郢都这地儿吸人精气不成?
谢三不住地瞧帐子里,目光被堵墙似得霍洄霄挡的一干二净,他也不敢多看,霍洄霄侧身斥狼,半臂精壮坚实。
收回目光的瞬间,谢三瞧见世子爷背上遍是细细的血痕……像是女人指甲留下的抓痕。
“哎哟!世子爷,您这背上是怎么了?”他并不多想,关切道。
……营地里哪来的女人,刚送来的还在马车里呢。
经他提醒,霍洄霄摸了把背,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冷气儿……娘的,够猛。
“狼抓的。”他把衣服系上,挑眉含笑,“三哥还有事?”
谢三看了眼卧在世子脚边的狼,心下奇怪,狼跟着世子有五六年了,只听世子的令,怎会伤人?
怎么看那伤痕,怎么像是女人在床上抓的……
他不敢说,说正事:“营地里来了行车队,说是宴城知府送来为世子爷践行的,牙斯正应付着,没敢叫人下马车。您去看看罢。”
霍洄霄扣护腕的手一顿,抬眼:“什么?!”
送来的人不是正在他床上?这又唱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