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忍受与?他做那事?时每每恶心欲呕的感觉,好像囚笼里的鸟儿,生生被人剖开,身子活活被穿透。
她提出和离,理所应当。
王姮姬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我来是想跟你商量商量那事?。”
其实她不太敢说总在试探着,和离老生常谈了,没一次成功的。
“什么。”
她斟酌了片刻,察觉着他的神色,缓慢吐字,“……和离的事?。”
短暂一句,刺若针扎。
郎灵寂长眉挑了挑。
王姮姬知他不会轻易答应,强装镇定,占据主导的位置,以一副平等谈判姿态坐到他面前:“你先别急好好听?我说,我们不要争吵,心平气和地谈谈。”
郎灵寂一闪而逝的微冷和轻素,静待下文,“你说。”
王姮姬按照打了一年?多的腹稿,斟字逐句,鼓足勇气道:“我们和离吧。并非临时冲动,而是沉下心思考过良久的,你应该尊重我这个?选择。”
“我是琅琊王氏的家主,爹爹临终前将‘善待于我’作为琅琊王氏执政者的首要条件,你有?义务履行。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想用爹爹的遗训换一件事?。”
郎灵寂道:“所以你那一件事?是和离?”
王姮姬模糊嗯了声,和离之事?她实在盘忖了太久太久了。
之前司马淮向她投出橄榄枝,她明?知道司马淮只?为利用,可为了逃离这段泥泞般的婚姻,仍心生几分渴望来。
“我们王氏扶持过很多藩王,有?些并非可塑之才,我们确实存在扶持一段时间?,过后就将他们抛弃的情况。”
“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与?我王氏互惠共生,是真?正的合作伙伴,彼此都不会抛弃对方。和离之后,我们俩家的合作关系不变,一如既往风雨同舟。”
“你觉得如何?”
郎灵寂不置可否。
这个?条件是常规的,并不足以打动人。王姮姬竭力揣摩着对方的心,又?加码道:
“当然,这仅仅是我口头?许诺,你信不过很正常。和离之后我愿与?你拜为亲兄妹,整个?琅琊王氏的行政大权依旧握在你手?中。甚至你可以派人监测我的行踪,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耍花招。”
“以上所言我皆真?心诚意。”
王姮姬觉得自?己提足了条件,也做够了让步,口吻礼貌真?诚,按理说能将这场谈判进行下去。当然,和离之后他得给她情蛊的解药,这条稍后再说。
郎灵寂确实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几分懒散和冷谑,极具深度的内心空间?,灵魂深处甚至称得上寂静与?和谐。事?实上,他多数时候都是这副含而不露的内敛样子。
他抓了个?无关紧要的词,“兄妹?”
王姮姬解释道:“对,就像二哥一样。二哥作为兄长,军务之事?名义上请示我这家主,实际我按他的想法行事?。你既管行政,将来与?我拜为兄妹后,我也会事?事?听?你的,不损半分权力。你想让我当傀儡,我就日?日?乖乖坐在书房,签字盖戳任你差遣。”
她只?求和离罢了。
郎灵寂揶揄:“那兄妹之间?曾经同房过算什么,乱伦?”
王姮姬一噎,她理性和他讲道理,他非要讲彼此都尴尬的事。他的理性去哪了,为什么不跟她谈利益了?
“既解缡,前事自然一笔勾销了。”
“权力,傀儡……”他又?从她的话中揪出两个?词,“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
他从前种种行为确实只?言利益,追名逐利,况且他自己也说了习惯于以价值衡量人,她不觉得这两个?词是贬义。
王姮姬默了默,“你答应和离吧,或者另提条件。”
郎灵寂道:“你前世因为许昭容,而今许昭容死了。”
王姮姬无法回答这一问,前世她像影子般纠缠苦恋于他,直到许昭容出现,她才因不接受夫婿纳妾而性情大变,和郎灵寂频繁争吵最终含恨而终。
“与?旁人无关,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为了顺利和离,她对他剖白心迹,“我是曾经很恨许昭容,以为你我的幸福就是许昭容破坏的。可后来发现错了,我和你根本陷在了一段错误的婚姻中,没有?许昭容,我们照样不合适。”
说白了爱意褪色了,她对他祛魅了,那张令她眷恋无数次的眉眼如今相对,徒余疲惧,真?正意义上的相看两厌。
“我知道你不怎么爱美色,选人的标准特?殊。和离之后你可以摆脱王家女?婿的身份,找一个?真?正看得上眼的人。我如果再婚让你膈应,我今生再不嫁就是。”
条件真?真?开到了极致。
郎灵寂静静聆着:“所以你也不是爱上别人了,单纯想跟我和离?”
王姮姬抿了抿唇,深呼吸着,重重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