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这种情况常有,她们就没在意,闻予打了一圈电话能找的人都问遍了,还是没消息,最后让贺北慕查才知道早上她买了回J省的机票。
回老家了?可是她老家已经没人了。
当闻予风尘仆仆赶到枫林镇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发动群力找到的是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在猫耳山的山崖下找到的。
那座跟陆丞西每年回老家都会坐在那里看遍夕阳日出的山头,两人在这里策划美好未来的山头。
闻予失态的踉跄奔过去,扑通一下跪在她身边,不敢置信的伸出手,上上下下比划着,手抖得不成样子,不敢触碰,怕一不小心就碰碎了,更怕触碰到实体就会被清楚且无情的证实这不是一场梦。
最后他再也忍受不住,颤抖着,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仰天长啸,可好像因为悲恸到极致,泪水已经糊了满脸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闻予抱着南归破碎的身体失心疯般前后摇晃,直到一声嚎叫冲破天际才将他天大的灭顶的悲伤喊出。
他不停得叫顾南归名字,让她回来。可除了旁观的人,能知道他悲伤的也只有这旷野里寂寥的冷月和天边已经暗淡无光的星星。
人是再也回不来了。
陪着闻予第一次来到顾南归老家的贺西风,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这一幕,闻予悲恸的模样,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绝望让他心惊。
他怕是再也不会好了。
可是出奇的是闻予办完顾南归的后事很快就走出来了,甚至恢复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最初跟他们厮混的日子,李多乐和他一开始都怀疑闻予是强撑的,不过不管是不是强撑,他能选择努力走出来,就还是好的。
后面发现他是真的不在乎了,工作生活如旧,好像忘了那么个人,好像那个人从来没出现过。
李多乐还感叹:爱情也就是那么回事,再热烈烧个十几年也算是极限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在一个人最爱她的时候,那顾南归估计就是正好死在了闻予对她热情快要消耗殆尽的时候,再强烈的荷尔蒙萌动出来的痴狂也呛不住这么折腾,是不?
不过这一年闻予像发了疯似的针对谭淑和封家,还有海市荆家,谭淑的那点产业别说她在牢里鞭长莫及,就是在外也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看着它分崩离析的份,封家也被他搞的支离破碎。
众人闹到谭老爷子面前,谭老爷子有心想阻止但也没敢伸手,他知道闻予平静的表面下藏着的汹涌的怨恨和愤怒就从来没有平复过,如果他想找个发泄口就随他吧。
如果说上次闻予和荆郁还是有底线的相互试探,那么这次两人更像是失了理智的两个疯子,毫无底线不计后果的自杀式对抗,不死不休哪怕玉石俱焚
谁都不知道这一年闻予是怎么过来的,当他发现那张手术签名和录音笔,他大概知道了一切。
他还记得南南从南市回来的时候,跟他在车里说的话:闻予,如果人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来北城。
她在这里失去了一切。
南南到死的时候都在恨他怨他吧,被篡改的录音不知道她信了几分,那张不是他签名的同意书不知道她是否怀疑过。
这种剔骨之痛他也要荆郁感同身受!
可是当他拿枪冲进荆郁的半山别墅时,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婴儿,求他手下留情的女人,他想到了自己没有出生的孩子。
她还没能来这个世界看一看,他给她买的小床她甚至都没有机会睡一睡,前几天还在跟他互动的女儿如今化成了血水,跟着她妈妈一起抛弃了他。
又想到了躺在山崖下带着对他怨恨死去的南南。她当时疼不疼?睡着的时候冷不冷?失去最后的意识前是不是对这个世界满是失望?要不然那样坚强的她也不会心灰意冷的走上绝路,她对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留恋,哪怕是恨都不足以将她留下。
无尽的悲伤和切齿的恨让他在失控的边缘挣扎着,他也本可以很幸福的,可以伴着最爱的人度过余生。
可是全毁了。
闻予看着满眼无助的女人挡在摇篮前,颤着手去握他的枪/口。
他真的做了,南南是不是更不会原谅他了?其实有时活着比死了更受煎熬,正如他,他也要荆郁千倍百倍的品尝这种滋味,要让他生不如死!
正当闻予跟荆郁斗的如火如荼恨不得要了对方命的时候,在贺西风都以为闻予放下前尘淡忘过去的时候,他们在那座山崖下找到了闻予,已经没了声息的闻予。
众人不敢置信,震惊?悲伤?一时都蒙圈在原地。只是觉得这他妈简直就是玩笑,一个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好像一场愚人游戏。
闻予的尸体被搬动时,“叮当”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贺西风拾起仔细打量一番,是一枚黄金袖扣,以前见闻予宝贝似的显摆过却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真是物是人非啊,贺西风难受至极,默默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