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若是能救得回来那他这算是立功吧,毕竟这么大的鸟已经很难见到活的了。
金溟一面给白鸟打气,一面扑棱着再次试图坐起来。
“……”扑棱?
金溟垂下头,略显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准确来说,看着自己黑褐油亮的翅膀,陷入了某种看上去像是沉思的状态。
时间凝滞着,金溟仿佛思考了很久,其实大脑一直陷在当机的空白中。
“这个梦好逼真……”金溟忽然笑出声来,恍若梦醒般吐了口气。
他把大翅膀抬起来轻轻盖在自己头上,用尖喙蹭了蹭翅底的软绒,忍不住叹道:“嘿嘿,原来撸鸟是这种感觉!”
但又有点嫌弃,“怎么是个扁毛,不该是个大老虎吗?狮子也行啊。”
金溟耸了耸肩,舒展着肩胛骨,试图展开翅膀,却没料到那缩起来看着还挺纤细的翅膀一展开来竟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呼啦”一下便把已经隔了一米多躺在地上挺尸的白鸟拂了个翻面。
白鸟在翻滚中撞在歪倒的树干上,又被弹回来半米,咽喉鼓动,“咔”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金溟当场石化,良久才眨了眨眼,对着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冷冰冰盯着他的白鸟,弱弱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
那冰冷中透着狠戾的眼神明显在回答他:“你过来我不咬死你,你信吗?”
这鸟看上去不太好惹。
“你是什么品种?我怎么没……”金溟思考时习惯性地想挠头,大脑随即下达出“伸出手指”的指令。然后……他就滚了出去。
蹲在地上的大黑鸟实际是翘起一只爪子,想往头上伸。
这样的动作对鸟类来说稀松平常,但对尚不能完全掌握鸟类身体平衡的金溟来说,委实有点难度。
好死不死他滚出去的方向直冲白鸟,软弹的触感太真实,金溟不由自主地张开双手……翅膀抱紧了白鸟,挡下露在地表凹凸起节的老树根和锋利的断枝,以免它再度受伤。
翅膀撞在粗壮的树根上,疼得金溟两眼冒汗。
再次对上那双要撕碎他的圆眼,脑子大约在翻滚中还未归位,金溟只能凭着惯性坚持把被打断的话说完,“……学过。”
这只白鸟的特征如此明显,但凡金溟学过应该会记忆很深刻,怎么却好像根本没在鸟类百科的类目中见过。
他怎么可能毫无依据就在梦里编造出这样从不认识的鸟来,还如此有细节。
而且,做梦怎么会这么疼!
翻滚的脑子还没理清楚现状,紧接着又是一阵昏天暗地,滚得金溟七荤八素。
白鸟被金溟裹在双翅中,忽然发力,压着他平地滚了出去。
“……”他现在不是个鸟吗,怎么感觉自己像个球。
难道白鸟竟要用“无敌风火轮”的功夫滚死他?
金溟被滚得脑子一团浆糊,忍不住胡思乱想。经年累积的落叶更像是厚实的毛毯,并没有楼梯的杀伤力,兄弟你消停下吧,再滚下去我死不死两说,要吐了是真的。
因滚动带起的落叶遮住了视线,金溟在白鸟尖锐的唳声中恍惚听到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作为一只个头很大的鸟,金溟此刻的视野十分宽广,几乎不必扭头便能看到周围二百多度的景物。
他才稳住身型便看到刚才躺过的地方正站着一只四脚动物,锋利的爪子将满布黑泥的树根划出几道泛白的深痕。
原来白鸟是在救他。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白鸟想自己躲开,偏偏被金溟绑定到一起,于是不得不捎带上他。
这一点从白鸟满眼的厌烦中可以推测一二。
那是一只体型似犬的动物,金溟作为一个无可救药的圆毛控,年年打着狂犬疫苗也忍不住见了狗就要上去撸一把,此刻他却一动也不敢动。
毕竟撸狗和撸狼差别还是挺大的,圆毛控也惜命。
粗壮的锥形臼齿上挂着涎液,反出阴森的光。白底的皮毛上掺杂着黑色的斑纹,并不似斑马那般齐整,凌乱中显出一种原始粗旷的攻击力。背中线上一丛长长的绒毛从脖颈披到尾巴,长颈低垂,前肢下压后肢绷直。
这哪儿是狗,分明是只要扑食的——鬣狗。
金溟能一眼就判断出这只动物,多仰赖于一部古早动画片。
那是他从回收站里捡的dvd,为着盒子上那只鬃毛跟棉花糖似的超萌大狮子,他又跨过几个大区横扫各处回收站,才找出能用的播放器。
鬣狗虽然也叫狗,却并不是犬科,那一身显眼而流里流气的条纹特征,就像做工不精的盗版斑马,横不平竖不直,粗细不均逼死强迫症,动物界里就找不到相似的。
体型看上去虽还没哈士奇大,但它的攻击力绝不弱于狼,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