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溟想到此处,瞬间觉得股下生凉,他一面干脆利落地收紧了尾羽,一面在心里狂骂“啊啊啊,尾羽是什么鬼。”
他为什么会有尾羽!
怀中的白鸟依旧嘶唳,与鬣狗的低吼对峙着。
鬣狗龇着牙,把嘴边的皮肉挤成沙皮狗,但丝毫没有沙皮狗的可爱憨态。它鼻头快速抽动,嗅着空气,在浓烈的血腥味中试探地迈出一步。
“大哥你可别叫了。”金溟把白鸟捂得更严实,他吸着气,压低了声儿,“你再叫它真过来干架我可拉不住。”
拴着狗绳的小鹿犬他都干不过,更别说这只流着哈喇子满身肌肉的鬣狗。
白鸟对金溟苦口婆心劝架的回应是一嘴啄在了他的翅根上。
金溟疼得瞬间流下热泪,还不忘“呸”出声,在心里重新纠正自己,什么鬼翅根,那叫腋羽。
啊呸,什么腋羽!那是他的胳肢窝。
这只鸟看上去冰魂雪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下嘴却黑,专往胳肢窝的软肉上啄。
白鸟被金溟拢住的翅膀不住挣扎,这动作换到人身上,大约就是撸袖子要干架的意思。
但大概是哪根翅骨折断了,白鸟奋力挣扎也只是徒劳的抖动,空气中的血腥味却因此变得更加浓重。
金溟铆足了劲儿把白鸟捂在双翅之中,又怕把它憋死,微微掀开一条缝,悄声劝它:“怎么这么大气性,瞧你这一身白又白的俊模样,多高贵有气质,学学爱好和平的小白鸽不行吗,可别学那就会伸着脖子干架的大白鹅,没素质。”
这是金溟的毛病,紧张也叨叨,害怕也叨叨,闲得慌也叨叨。嘴巴像是租来的,上唇碰下唇,不费电就往死里说。
鬣狗一步步逼近,几乎占据了金溟的全部视野。
“你别再过来啊!”
金溟后知后觉想起条纹鬣狗是吃腐肉的,再这么躺着装死就真得死了。他扑棱着翅膀站起来放狠话,把受伤的白鸟挡在身后。
巨大的身影笼罩着白鸟,逆光望去,黑褐色的羽毛闪着金光,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