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花,饿不饿?”金溟转过身,把翅膀搭在潭边,笑嘻嘻地看着白鹰,脸上颇有些不寻常的得意。
像是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忘形。
白鹰心里冷哼一声,回给金溟一个后脑勺。
不就是逮了只水鼬么,那么难吃的东西,有什么好得意的。
真没见过市面。
等会儿,什么小白花?
白鹰悄悄回过头,撒望了许久,最终又脸色十分难看地转回去。脾气忍得辛苦,只好发泄般朝着茅草床狠啄了两口。
没有白色的花,也没有其他活物。
所以——小白花,果然是在叫它!
白鹰在心里再次坚定,它和金溟,最终只能活一个!
尖喙翅膀爪子齐上阵,金溟火速把自己涮干净,爬出水潭开始准备晚饭。
毕竟空腹泡澡对身体不好。
金溟先是洗好几片挑选过的大树叶,铺在茅草床旁边,又不厌其烦地一趟趟把采回来的野菜就着石壁上流下来的水涮干净,再分做两堆整整齐齐码在大树叶上。
虽然鸟不是小浣熊,吃东西应该都不洗,但有条件自然是洗洗更健康。
山洞里有天然自来水,清甜干洌,循坏排污,不用白不用。
至于碗盘,只好能简则简。毕竟金溟现在没有手指可以洗碗,而森林里什么都缺,就不缺叶子,正好拿来当一次性碗碟,用完便丢出去。
金溟做人时那必须是坚决贯彻保护环境,拒绝使用一次性物品。不过树叶可降解,在丛林取之不尽,也就不算污染环境。
其实白鹰确实已经饥肠辘辘,昨天一整天,打架流血全是消耗体力的事,就算是个机器,也得上点油了。
本来坚决不吃嗟来之食的白鹰,经过一天的煎熬已经劝服了自己——是金溟自己愿意把猎物分给它吃的,绝不是它开口要的。
白鹰数着脚趾盘算,大不了等它伤好了,一只兔还三只兔,一只羊还两只羊,一只鹿么,那就还一只鹿吧。
但如果是水鼬的话……也无妨,既然金溟好这一口,那它就抓上个四五只来还给他。
管够,让他吃饱了再打死他。
但是……这满眼的绿色是怎么回事?
“这个叫荠菜,现在天还冷,等过几天暖和了开白色小花时,会长出一串小心心,很好玩的。”金溟心虚地指着其中一堆草,努力给荠菜找优点。
喂鹰吃草,跟虐待没什么两样,真的很心虚。
“你知道心形代表什么吗?”金溟故作高深地看了白鹰一眼。
心?
嗯,心脏好吃。
所以金溟会把猎物里最好吃的内脏分给它吃吗?
它其实比较喜欢吃肝脏,心脏也勉强可以。
饿火中烧的白鹰暗暗咽了口唾沫。
“代表爱,爱就是对你好的意思。所以荠菜是很浪漫的东西。我小时候经常拿它来许愿,揪一颗小心心,‘今年观察队能找到缟灵猫’,再揪一颗,‘能找到兔狲’,再揪一颗,‘能找到熊狸’……揪到最后一颗小心心时许的那个愿就一定能实现。”
“……”白鹰努力听了半天,又开始犯迷糊。
许愿可以这么强横的吗?
那它想许愿今天吃鹿,明天吃鹿,后天吃鹿……实现哪个它都可以。
所以什么时候开饭?
藏在茅草堆的白爪爪忍不住期待地攥了攥。
“其实荠菜特别好吃。”至少比大蓟好吃。
“可以做荠菜包子、饺子、春卷、还可以做汤圆,虽然汤圆还是黑芝麻的还吃。”
金溟咽了口唾沫,唉,好想吃碳水,没有的话,至少是焯过热水的荠菜也行。
白鹰紧盯着金溟不停张合的嘴,那认真而费解的表情让坐在对面的金溟不由想起自己看没有字幕还语速特别快的外语片时的模样。
“呃……”金溟清了清嗓子,换了一种鸟也许能听懂的方式硬着头皮继续推销那堆草,“清热解毒消肿消炎,吃了对你的伤好。”
白鹰的双眼依旧充满迷惑。
“吃了你很快就能飞。”金溟闭上眼,进入胡说八道模式。
白鹰再度看向那堆草,两团黑眼珠子开始放光,尖喙犹犹豫豫地伸过来,最终又缩回去。
道理它都懂,但是,能不能饭后再吃这东西?
白鹰算了算,自己已经两天一夜没有进食,虽然它以前三五天吃不到一点东西的时候也常有发生,但饿这种感觉,就像洪水,一旦开了闸就会喷涌而出。
它不去想还能接着挨饿,可是一想到马上有好吃的,顿时觉得一分钟也不能再忍受饥饿了。
水鼬也行,它已经不挑食了,快拿出来吧,藏哪儿了?
怎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