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所传“美艳之名亦不负权臣之名。”原来如此。
司徒清潇欣赏,也心动。
她不自觉地柔下了眼神,软下了声音,“王上。”
她温柔地唤她公主,她温和地唤她王上。
再不像几个月前,冷冰冰地“平南王”与“温宁公主”唤着彼此,虽是不得已,却无人愿意先退让一步。
司徒清潇是千杯不倒,这点酒也染不上分毫醉意,司徒云昭颊边已经有些发烫,有什么好似缠绕在两人之间,春夜和煦的晚风吹来,吹不散热意,吹不清醒头脑,徒劳无功。
好似是越吹越热,越吹越糊涂。
“公主是来找本王回去的么?”
“不是。”
“那公主,是想问本王为何好好的春日宴,要到这里来?”
司徒清潇唇边漾起一丝清浅不着痕迹的笑意,“我知道。”
司徒云昭不想解释她为何从重华殿出来,但是司徒清潇知道。
“还有一事,不知你是否知道。”司徒云昭被迷惑了心神,忘却了理智,她抬起一只手来,抚上她的脸颊,“我喜欢你。”
第71章 轻吻
司徒云昭就像是一团烈火, 她的声音却如水一样温柔。
温柔清澈到,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或是因为太过渴望, 而出现了幻听。
可是抚在她脸颊上的触感是真真实实的。
司徒云昭像是下定了决心, 而非一时冲动, 她眼眸如水,温温柔柔地,又重复了一次, “你是不是在怀疑自己听错了?那我再说一次,我喜欢你。”
司徒清潇眼眸深邃,她心底的震惊贴合进了猜想里, 她是从未想过的, 不是从未想,而是不敢想, 可是上次, 在醉仙楼, 司徒云昭原原本本地解开误会, 含着情意的眼神太过真挚, 太过真诚, 太过真实, 她甚至想, 司徒云昭会不会是特意解释给自己听的呢。可她又笑自己自作多情。
司徒清潇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拉下她的手,她声音轻飘颤抖着, “司徒云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司徒云昭没有回答, 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里面是不加掩饰的浓重的情意,温柔到极致。
司徒清潇也在这样的眼神之下平静下来,震惊和喜悦过去,留下的便只有悲伤和痛意了。她一双眸子又归于沉静,只是里面添了一丝别样的东西。
司徒云昭的喜欢,是从何而来,又从何时开始,又,又能持续多久。
司徒清潇沉默着,司徒云昭眼中迷蒙,她闭上眼睛,靠在柱子上,轻轻地,“你不相信是不是?”
她睁开眼睛,眼中恢复清明了一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平南王府。
王府的画室,是司徒云昭作画之地,里面除却钟灵毓秀,高山流水的山水画,便是许许多多的人像画。
司徒清潇呆愣在原地,清泪控制不住地落下,她长睫轻眨,一向清冷如斯的她像被抽离了魂魄,全然不敢相信面前的景象,眼眶泛红。
满墙的画卷,一张张,一幅幅,初次心动那年,新岁宴上,十七岁的司徒清潇,眉目间尚且青涩,却已经清冷孤傲,如空谷幽兰,幽远雅致。
十八岁的司徒清潇,生辰宴上,一袭红衣,出落的亭亭玉立,薄肩柳腰,凹凸有致,女儿家初长成的模样,明眸皓齿。
大殿里,司徒清潇低头抚琴,乌黑如瀑的青丝垂下,依偎在瓷白如玉的脖颈间,玉指轻挑琴弦,端庄优雅。
有些,司徒清潇自己都已经忘却的画面,却被她记录下来了,一个一个跃然纸上。
十九岁的司徒清潇,一身白衣,脚蹬白色的小鹿皮靴,骑着一匹棕色的赤兔马,出尘脱俗。在猎场上,骑射出众,风头正盛,盖过了所有的诸王公主。
二十二岁的司徒清潇,一身水蓝色的烟纱宫裙,粉黛精致,头上插着金步摇,身上的纱衣有一丝透,娇魅艳丽,美得不可方物。
还有今年,二十四岁的司徒清潇,年岁正盛,新岁宴上一袭大红公主凤袍,举手投足,皆是世间毒药,如同盛放的玫瑰,美得近乎妖冶。
全都是在众人面前出现过的司徒清潇,她从来不知道,她正在这样悄悄地,视如珍宝般地记录她。也许落在别人眼中,司徒清潇只是高贵令人生敬的大国公主,但落在司徒云昭眼中,便是一幅幅心动画面。
司徒云昭笔下的她,带着鲜活,浓重的爱意,就像是司徒云昭的人一样,年少气盛,爱的热烈。只是画卷上的人,眉目温柔,不像是现实中的司徒清潇,自始至终眉目清冷,孤傲疏离,没有温情,也许,那是司徒云昭心中的她,盼望的她。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她在她心里,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