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才不关心他究竟是坐是立,她看了看司徒清洛,“陛下捕获的野兔?”
司徒清洛点了点头。
司徒云昭轻笑一声,“陛下箭法不错,这若是换成人,恐怕也是正中心脏,一箭毙命。”
这野兔分明是她射中的,她又怎会认不出来,她话里话外,意有所指,司徒清洛变了变脸色,不言。
“今晚,本王就把这只野兔烤了,送给陛下。”分明是命令的语气。
司徒云昭看了看身旁,“茯苓。”
茯苓上前一步,准备着接那只野兔,司徒清洛提着野兔的两只耳朵,的确是一箭毙命,那野兔身上插着羽箭的地方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它灰白色的皮毛,连对面,司徒云昭的侍女都不会给他一个恭敬的脸色,司徒清洛只好提起野兔,交给茯苓。
司徒云昭坐在他的龙位上,司徒清洛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脸色不善,眼色微暗,司徒云昭看着他,玩味地欣赏着他的眼神和脸色。
第65章 野兔
入夜。
篝火燃燃, 晚宴开始了,皇帝,朝臣诸王公主皆围坐在周围, 白日里打的猎物都在炙烤中散发着香味, 司徒清洛和朝臣们觥筹交错, 举杯欢庆,在野外猎场里的气氛,要比宫中的晚宴欢快许多, 相比起来,宫中的晚宴都是庄重严肃的,并不能像现在这般放肆欢畅。
中间架起了大大的火堆, 正炙烤着猎物, 有兔肉和鹿肉等等,司徒云昭站在旁边, 亲自炙烤白日的野兔, 御厨和负责切分食物的宫人都站在一旁低头候着。
司徒云昭挽着袖子, 露出皓白纤细的手腕, 忽明忽暗的昏黄火光照得她的俊脸面色模糊, 看不清表情。野兔烤得正好, 火候时间都恰到好处, 她亲手把野兔取下来, 装入了青瓷玉盘,一旁的宫人接了过来,请示道,“平南王, 兔肉可要切分开?”
司徒云昭接过侍女奉上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手, 她从中心出来,走到上首司徒清洛旁的空位,依旧是与皇帝同坐尊位,她漫不经心,“不必了。只是本王特地给陛下烤的。”
宫人端来兔肉,兔肉没有切分开来,就整只装在一个大青瓷玉盘中,看起来并不那么好看,毕竟是亲手拿来的野兔,司徒清洛看着,竟觉得有些骇人。
司徒云昭站在火堆旁边,炙烤兔肉许久,无论是身上的金蟒王服还是白净的脸上,都无有一丝一毫的脏污,连靴子都没有灰尘,只在手上沾上了一些熏烟,但也已经擦拭得干干净净了。
她靠在椅子里,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没有看身旁的司徒清洛,“陛下请用吧。”
众目睽睽,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聚集在这里。司徒清洛迟迟不动,司徒云昭挑了挑眉,“陛下,不合胃口么?”
司徒清洛看着这只野兔,它生前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哪里下得了口,只觉得头皮发麻,“摄政王,要不还是切分开吧,这一整只,朕也吃不完,莫要浪费了。”
周围满是宫人侍卫,却无有一人敢动,都在瞧着司徒云昭的脸色,等着司徒云昭发话。
司徒云昭笑了笑,“这野味便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过瘾,不是么?”
司徒清洛看向司徒清潇,下意识地去找皇秭求救,但司徒清潇面色淡淡,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司徒云昭不用看便知他的目光飘向了哪里。
“陛下是大人了,既然已经做了陛下,便不是孩童了,要有些大人的样子,把自己当作孩童一般矫情,那样永远都长不大。”
司徒清洛虽笨拙,但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他能依赖谁?自然只能是他的皇秭,司徒清潇。司徒清洛犹豫了一下,还是掰下一只兔腿,举起金箸吃了起来,味道虽好,他却味同嚼蜡,全然食不知味。
两个兔腿下肚,司徒清洛已经饱腹,他放下金箸,司徒云昭端着酒盏,正跟朝臣觥筹交错,她转头看了看青瓷玉盘中剩下的大半,“吃不下了?”
司徒清洛点点头。
司徒云昭放下手中的青玉酒盏,面色微沉,“皇上今日胃口不好么?还是本王的兔肉皇上不喜欢?”
众人都看了过来,孟太尉出言,“陛下,平南王殿下亲自炙烤食物,莫说平日里旁人了,便是先帝都不曾尝过,陛下可要珍惜啊。”
陆太傅皱着眉,出言反驳,“孟太尉此言何意啊?陛下万金之尊,什么珍惜不珍惜的?”
孟太尉一向能言善辩,能说会道,又耿直,他瞪了回来,“呵,陆太傅,陛下是万金之尊,难道摄政王不是么?您睁大眼睛看看,摄政王是不是与陛下同坐尊位,摄政王万金之躯亲自炙烤兔肉送给陛下,难道陛下不该珍惜么?”
“你没听到陛下说吃不下了?如此逼迫陛下做什么?”
“陆太傅,顾命大人,连陛下的吃喝都要管,还真是称职啊。”孟太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