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昭身着象征帝王权势的金黄衮龙袍,头戴华贵庄重的十二琉冕,在百官的朝贺叩拜下,一步步走向了那冰冷华贵的赤金龙椅。
走过朱红的地毯,仿佛走过了这一路的刀山剑树,万千枯骨、父母俱亡、彻夜心疾,这一切在此刻仿佛才能烟消云散。
宗室百官俯首,“恭迎新帝登基。”
三次山呼,“吾皇万岁。”
年仅二十三岁的女帝,即便做了帝王也难掩昳丽之姿,矜贵之色,她神色威仪,长身玉立,透过十二琉扫视过群臣,宛如天神下凡,昂然自若,游刃有余,自是一派不容反抗的气魄。
传令官报:“启禀皇上,致远将军在外求见。”
“宣。”
致远将军进殿,叩拜过后,端方地跪在地上,“微臣救驾来迟,请圣上责罚。”
司徒云昭眼神晦暗不明:“你未得皇命,擅自回京,有何意图?”
实则司徒云昭早已知晓致远将军的动向,这一步依然在她的计划之中。
司徒云昭为帝后气势更加压迫,久经沙场的将军竟恐惧得有些微微发抖,“回皇上,微臣听闻靖州涿州接连起义,实在不能坐视不管,那孟九安、杨骞绝非良将,微臣只想劝阻此事,所以情急之下,无诏回京,请圣上责罚。”他远在幽州便听闻了许多司徒清洛的荒唐行径,可是无诏不得回长京,他只好忍耐,直至靖州涿州接连爆发起义,致远将军实在坐不住了,立刻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自是该罚,不过,”司徒云昭话锋一转,“朕这里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致远将军立马叩首,“臣愿意戴罪立功!”
“孟九安战前脱逃,靖州军队群龙无首,你可愿接替孟九安之位,到靖州平乱?”
致远将军有些惊诧,“真的可以吗?皇上,臣万死不辞!”
“朕册封你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到靖州平乱。朕只给你三个月时间,你若成功平乱,朕既往不咎,若是失败,便是新账旧账一同清算。”
致远将军本就乐于沙场奔波,保家卫国,连忙叩首谢恩。
司徒云昭恩威并施,其余担忧司徒云昭会否清算旧账的诸臣才算松了一口气。
自她登位,大赦天下,重整军队,安抚难民,左相仍由元仲担任,晋孟子衡为右相,姜瑶为正二品太常卿、前镇南将军为正三品怀化大将军,接替杨骞到涿州平乱。
不足两月,靖州涿州接连传来捷报,战争已到收尾阶段,不出一月便能班师回朝。
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司徒云昭自从登基之后,按理说完成了心愿,可以松下一口气,可却比起从前为权臣时,更见冷硬,甚至两月来不曾展露过一个笑颜,近臣或许能猜到一星半点,底下人只得小心翼翼地侍候。
晚间,御书房烛火摇曳,司徒云昭坐在龙椅上处理堆积的朝政,她一贯的明艳异常,身着九龙团服,周身萦绕着凛然不可侵的寒意。
“皇上,太常卿姜大人求见。”
司徒云昭头也未抬,“让她进来。”
姜瑶恭敬地叩拜,“臣姜瑶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司徒云昭始终淡淡的,“不必多礼了。”
姜瑶手拿出一叠奏章,“皇上,近日都察院多次弹劾陆太傅父子,当初司徒氏在位时,利用职务之便,大肆结党营私,聚敛钱财,贪污数额巨大。”
司徒云昭用朱笔在纸张上做出批示,“这些当日司徒氏在位时,朕就有所耳闻。”
“是,圣上英明,当日臣还是左都御史时,都察院的言官就多有弹劾,不过都被司徒氏包庇,挡了回去,陆太傅父子便开始打压言官,罪行累累。但自从皇上登基,他们倒像是鹌鹑一般缩头乖戾了。”
司徒云昭美丽幽沉的眸倒映着摇曳的烛火,“既是往事,如今改了朝换了代,也不能不追究,你通知刑部三司,前去拿人封府。”
“是。”姜瑶领命,“皇上,那司徒清漾还软禁在玉明宫,皇上若是不想亲审,也可以直接了结。”
那日大殿之上,擒拿了司徒清漾,司徒云昭并未将她下狱,而是命人将她关押在五公主自己的寝宫里,不过两月过去,司徒云昭再也没有过问过。
连司徒云昭的近臣从前都不曾注意过这个柔弱的五公主,更不知司徒清漾何来的恨意要在那日大殿之上置司徒云昭于死地。
司徒云昭抬了抬眼,眼中阴鸷乍现,似乎是早有预测,“不急。”
“还有一事,圣上,”姜瑶顿了顿,半晌才说出口,“关于前朝宗室公主的安顿问题……是否要同前朝宗室王和司徒氏的后妃一样,迁居幽州别宫?”
司徒云昭登基称帝之后的一系列措施,令前朝司徒宗室皆被贬为了庶人,莫说往日的尊荣,如今地位连平民都不如,且令他们全部迁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