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看着信上的字句,连连点头,“没错,这就是他的字迹。”
沈玉竹唤了他一声,“陈章,此次让你前来,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下陈泽是个怎样的人,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先前他们虽从黄行远的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陈泽的只言片语,但黄行远毕竟从未与陈泽接触过,他的话过于片面,了解的并不完全。
眼下听到陈章所说陈泽的来历,沈玉竹心中更加肯定陈泽的不简单,流放之人却能成为东夷的首领,不可小觑。
陈章这下子总算搞清了拓跋苍木他们叫他来的意图。
“好,由于我是陈家分支的缘故,与陈泽也并不算熟识,但在我看来,陈家若是有什么真正值得结交的君子,那就只有陈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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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陈章不过六七岁,正是该入学的年纪。
但他是陈家的分支子弟,任由陈家世家大族的基业有多辉煌,也是和分支无关,就连陈家本家内最好的私塾陈章也去不了。
但他就是想去,陈章自小便有大抱负,他要成为世间最厉害的医者,可他现在却连心目中最好的学堂也去不了。
这难不倒陈章,他仗着个子小,偷钻墙角的狗洞溜进本家偷听先生授课。
不过时日一长,有日终究是被人发现了。
衣着普通的陈章在那些陈家本家子弟的眼中和过街的臭老鼠没有什么分别,哪怕陈章也姓陈。
同样姓陈,却仍旧有高低贵贱之分。
一些本家子弟甚至叫嚣着要让下人将他乱棍打出去。
“不可!”有人厉声呵斥,陈章尴尬到头顶冒烟,偷偷抬头后发现自己认得他,是陈家的二哥哥陈泽。
陈泽不仅保护了当年尚且年幼的陈章,还允了他来本家私塾的特权。
而后陈章学医的道路上,陈泽也暗地里帮衬了许多。
后来陈泽被家里牵连的时候,陈章去看过他,那时候陈泽在狱中,已看不出曾经光风霁月的公子模样,但他的眼睛仍旧明亮。
“小章,我相信你能成为世间最厉害的医者,至于我,我有自己的路要去,不必为我担忧。这京城污浊,你要护好自己。”
物是人非,陈章被太医院派遣来到北狄,这与他年少的志向相去甚远却又殊途同归。
他依旧医术高明,却不止是医治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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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章说完,告辞前叹息一声,“陈泽是我的兄长,但他亦是我的良师益友,还望殿下见到他之后,能帮我向他问一句好。”
在他走后,沈玉竹与拓跋苍木对视一眼,“你如何看?”
“这么看来,陈泽的确是个不错的人,他被京城驱逐去往东夷,恐怕那些人也没想到,这人如今竟然当上了东夷首领与京城成了制衡关系,倒也是好笑。”
拓跋苍木素来对京城的那些贵族世家没什么好脸色,朝廷里多得是世家子弟。
曾经东夷与北狄过冬艰辛的时候,那些人可是半颗米半件棉袄也没给过他们,现在反噬他们都是命。www.hefeng.me
“这个陈泽看起来的确与首领没有什么仇怨,但他如今毕竟身处东夷,立场不同,该有的防卫依旧要做好。”
赛罕喝着茶,管他是不是鸿门宴,把北狄的士兵布置好,哪怕是铜墙铁壁也能给它破开。
北狄骑兵骁勇善战,那可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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篝火节举办了几日,北狄的兵队也在这几日暗中将东夷围住,这还是拓跋苍木第一次大量调动北狄的士兵。
确保万无一失后,沈玉竹与拓跋苍木骑马前往东夷,除了他们二人以外,还叫上个黄行远给他们带路。
黄行远刚从东夷逃出来,这会儿又要重回东夷,心里自是有一万个不情愿,可惜这是拓跋苍木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黄行远骑在马背上,为他们指着方向,“前面就是我曾经住过的村落,殿下与首领今夜可以在我家稍作休息。”
沈玉竹靠着拓跋苍木打了个哈欠,“快马赶了一天的路,可算是看见东夷了。”
“累了我们就停下来休息。”拓跋苍木策马向黄行远所说的方向而去。
方才指完路的黄行远转眼就被他们落下,他小声嘀咕,“还真是卸磨杀驴,可累死我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拓跋苍木骑马的身影都快瞧不见了。
黄行远连忙跟上,心里暗暗祈祷,首领他们可千万别碰上从前在村里横行霸道、抢夺别人粮食的那几人啊。
那几个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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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苍木他们到达村落的时候正是夕阳,天色逐渐昏暗,沈玉竹也困得东倒西歪。
整日坐在马背上对他而言就是在受罪,但没办法,不跟着这人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