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蛊虫之所以能操控人心,是因为能影响和放大人的情绪,那他就试试用情绪去感应王蛊。
这一念头出现时,那方才还能感觉到的王蛊转眼就又恢复到了无知无觉的状态。
就像是故意隐藏起来一样,沈玉竹周身的灼热感也在慢慢消散。
沈玉竹缓缓睁开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睛,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他与王蛊感知互通。
沈玉竹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兴奋地从拓跋苍木怀里抬起头来,一口亲在他的下巴上。
“我好像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用和它对着干、试图强势地操控它,只需要不断和它产生情绪上的牵连,假以时日,终究会被他收服。
*
他们一行人越往西戎的方向走,就越发现这里与其他地方的不同来。
哪怕是西戎的边陲小镇,房屋的建筑与百姓的衣着模样都要比其余三境看起来富裕得多。
要知道,除了牛羊遍地的北狄,要想吃肉,哪怕是在中原,也只有过年时的早市上才会出现大量肉铺。
因为就算平常开起来,也无人会去买昂贵的肉食。
但在西戎的早市,每隔几个摊子就会出现一个肉铺,街上行走的妇人胳膊上挂着的竹篮中,肉食也很是常见。
街上行走的百姓脸上的神情大都轻松愉快,看起来毫无被生活所迫的窘困。
他们面色红润,丝毫没有东夷人的面黄肌瘦之感。
肉眼可见西戎与别处的区别。
沈玉竹与拓跋苍木顺着小镇一直往里走,甚至可以看见繁华的闹市。
一个拿着糖葫芦串、扎着冲天小揪的小孩从前面的城门里跑了出来,撞到了林青风的腿上。
林青风笑着后退一步,还没等他问撞疼没有,这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小孩看见他身上普通陈旧的麻衣后就收起了笑,哭叫着往回跑。
“阿爹!有坏人!”
一对身着锦衣的夫妻说说笑笑地走来,见到小孩哭了,脸色瞬间冷下,目光不善地向沈玉竹他们三人看来。
他们在眼神触及到林青风流民似的打扮后,嫌弃地移开。
“乖宝不哭,咱们不理他,阿娘再给你买一个糖葫芦好不好?”
小孩抽抽噎噎地点头,“好。”
被小孩叫做阿爹的男子原本已经撸起了袖子,在注意到一旁拓跋苍木的高大身量后,又默默地将衣袖放下。
在他们一家三口走后,林青风莫名其妙地收回视线。
“那人怎么回事?我什么都没做就想打我,欺负老人家啊,可惜了,我连药粉都给他准备好了。”
林青风将他袖中的药瓶默默塞回去。
“看来西戎对外族人的态度很是不善。”
沈玉竹思索着环顾四周,发觉看向他们的西戎人大都带着嫌弃鄙夷的眼神。
他们来到城门外,向守城的士兵展示东夷流民的身份文书。
那年轻的士兵接过看了两眼,挑眉道,“哟,东夷竟然也会有身份文书?东夷还能算个地方吗?那里不都是一群乞丐。”
“是啊,没想到西戎这边如此短视,竟然连东夷有身份文书都不知道。”
林青风阴阳怪气道,他胡子多日未梳理,看起来就像是个混蛋糟老头子,还是容易碰瓷的那种。
那守卫被他一噎,撇嘴将草草看完的文书还给他们,小声道。
“可别是在东夷当完了乞丐又跑来西戎乞讨来了。”
林青风眼睛一瞪还想要同他理论自己到底哪里像乞丐时,后背就被拓跋苍木不动声色地推了一把。
别废话,赶紧走。
“等等。”
城门外的另一个守卫突然叫住他们,他看着拓跋苍木背后用布裹住的那把长刀,“你是做什么的,为何会背着刀?”
“屠夫。”拓跋苍木言简意赅。
“原来是宰畜生的。”守卫挥挥手,在鼻子前装模作样地扇了扇。
“赶紧走吧,臭死了,身上都有味儿了。”
拓跋苍木看了他一眼,不是宰畜牲的,是杀|人的。
沈玉竹带着帷帽跟在拓跋苍木的身边,见状正要一起离开时。
帷帽扬起的一角纱巾突然被那个守卫用力捉住,沈玉竹被迫停下脚步。
“……”
守卫和隐在帷帽后的隐约面容对视,虽看不清楚确切样貌,但也能感觉出是个美人。
他突然怪笑一声。
“例行检查时得把它摘下来,难道你是丑得见不了人?还是需要我来帮你?”
守卫轻佻的话语还没说话,正要掀开沈玉竹帷帽的手腕突然被那个屠夫紧紧握住,气氛陡然紧绷。
“你、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