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不自在地捻磨了一下指腹。
赛罕与林青风对视一眼,虽然这个真相大约会让现在的拓跋苍木感到无比震惊,但沈玉竹的身份还是得向他交代。
“他是皇室的五殿下,也是和亲而来的、你的妻子。”
拓跋苍木指尖一颤,他的……妻子?
“可我不认为我会接受皇室的和亲,赛罕你明知道我平生最厌恶束缚,这怎么可能……”
拓跋苍木剩下的话语随着帐篷门帘掀起后进来的人影逐渐消声。
沈玉竹明显听到拓跋苍木所说的话,但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虞,只是用手拢了拢肩上的外衣,看似很体谅地道。
“既然首领如今什么都忘了,想必也是不习惯身旁有人的,我今晚就将东西搬出去吧。”
赛罕没想到沈玉竹会如此说,料想也是首领方才所说的话得罪了殿下。
赛罕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现在都还不出声阻拦的拓跋苍木,首领啊首领,你就等着后悔吧。
在沈玉竹的吩咐下,主帐里的东西很快就被逐渐搬空,原本满当当的帐篷一下子就不剩下些什么了。
拓跋苍木站在帐篷外看着一旁等候着的沈玉竹。
月色为他周身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清冷朦胧的侧颜在看着别处,对周遭的窥探无所察觉。
拓跋苍木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就低头摸着鼻尖,还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个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吗?
对于妻子这个角色,拓跋苍木从未设想过,他一直觉得他大概是会始终独自一人。
就像狼王总是孤独的一样。
可这个人……对了,赛罕特意交代了,他的妻子姓沈名玉竹,听说他从前平日里都是唤对方为殿下。
拓跋苍木用鞋抵住一枚石子,在脚下翻来覆去的碾磨,一如他心烦意乱的思绪。
他该拿这位远道而来的殿下怎么办?
哦,他好像也不用担心这个,毕竟这位殿下甚至都没想过为难他,自己就搬出去了。
身为他的妻子,如果此前都是同床共枕,难道就不会觉得没有他在会不习惯吗?
如果对方能问他一句,他也不是不能忍受身边多一个人。
可沈玉竹一句也没提。
*
主帐内的物件太多,搬运行李的人还在继续。
拓跋苍木注意到沈玉竹站在外面的时候一直在搓揉着双手,难道他很冷吗?
对方身形纤瘦,看起来的确身子不太好的样子,夜风寒凉,沈玉竹的身子显然承受不住。
拓跋苍木现在还是赤着上身,手边也没有合适的衣物能给对方。
他犹豫着正要上前时,就看见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走到沈玉竹的身边,给对方递去了一件披风。
而沈玉竹似乎也说了句什么,看起来很是熟稔的样子,道谢接过。
拓跋苍木盯着那个不速之客,心想这人谁啊!
*
黄行远原本正坐在帐篷外面借着月光看书,忽然就被路过的赛罕叫住让他给殿下送件披风。
黄行远迷迷糊糊地应下,路都走了一半了才觉得不对劲,不是有首领在吗?哪还用得着他?
到了地方找到沈玉竹后,黄行远就更奇怪了?首领和殿下怎么离得这么远?难道是吵架了?
他鬼鬼祟祟地往拓跋苍木的方向看了一眼,低声问道,“殿下,你跟首领两个人怎么了?好好的搬什么帐篷?”
沈玉竹笑了笑,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没怎么。”拓跋苍木失忆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沈玉竹低头系披风时,眼角的余光能看到拓跋苍木在月下拉长的影子。
其实今晚的事,是他冲动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拓跋苍木是失忆后不认得他的缘故,这不能怪拓跋苍木。
但感情上在看到对方生疏的表现时,他不可避免地还是有些难过。
……最近他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沈玉竹慢步走进另一处搬好的帐篷,不再去注意身后人的影子。
*
在林青风为拓跋苍木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后,肯定地点头首领的身体很好,并无大碍,最近只需要好好养伤就行了。
“那我的记忆何时才能恢复?”
拓跋苍木看着林青风,忍不住追问道。
“首领的记忆是子母蛊相斥的缘故,原本的母蛊突然对子蛊失去控制,在一定程度上就反噬给了首领,不过放心,经此一遭首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
林青风神神叨叨地说完,拓跋苍木一个字都听不懂,不耐烦地又道,“所以呢?”
“所以我也不知,不过首领怎么近日都是一个人,为何不与殿下呆在一处?你的子蛊如今被殿□□内的王蛊所控,首领与殿下和往常一样寸步不离的话,也许会恢复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