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风说完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药箱准备离去,最近那个陈章整天缠着他交流南蛮医术,年轻人精力好,倒是把他折腾得够呛。
拓跋苍木突然叫住他,“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我从前与……殿下都是寸步不离的吗?”
“是啊。”林青风不知道这俩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拓跋苍木怎么问他就怎么答。
“以往殿下无论走到哪,首领都会陪在他身边。”
拓跋苍木想不出那画面,心尖突然有些泛酸。
最近总是从林青风与赛罕等人的口中知道他从前与沈玉竹的关系有多要好。
但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自从他醒来养了这么些天的病,沈玉竹都从未主动看过他,他甚至连对方人影都见不到。
分明住得这么近,就像是他在躲着自己似的。
更何况在他醒来之前,这人都是衣不解带的照料,难道只是因为他失忆了、不是沈玉竹所熟悉的那个人了,对方就能如此冷淡吗?
……凭什么?
*
赛罕与乌日娜他们坐在会议的帐篷里,给失去记忆的拓跋苍木交代先前所发生的事。
拓跋苍木沉默不语地听他们一言一语地说着话,原本习惯性摩挲刀柄的手在听到“殿下”二字时停顿了一下。
等到他们说完,拓跋苍木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失忆这段时间,族里的人都还好吗?”
“大家都挺好的,还不是都和以往一样。”哈日朗大大咧咧地道。
心思最细的乌日娜眼神一凝,奇怪,首领怎么会过问起这个?难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拓跋苍木在心里暗恨哈日朗是块木头,“那其余人呢?”
哈日朗还要再说的时候,赛罕不动声色地踩了他一脚,示意他闭嘴。
坐在对面的乌日娜则会意地开口回答道。
“之前从西戎带来的两个人如今都在东夷,听说日子过得不错,殿下与柳青最近都在和黄行远一起教族里的小孩读书写字。”
拓跋苍木总算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满意地颔首,“好,我知道了。”
等到他们离开后,拓跋苍木抬脚往族里的“学堂”方向走去。
身为首领,去看看族里的崽子们学得怎么样,应当很正常吧?他又不是特意去看什么人。
刚走近,拓跋苍木就听见了他们的朗读声,好像是在念什么诗词。
拓跋苍木放轻脚步,悄悄地走到帐篷打开的门帘边,看见沈玉竹正执笔在里面教人写字。
对方温润的嗓音飘进拓跋苍木的耳中,“嗯,你写得很好,再多练习几次会写得更好。”
拓跋苍木听得耳朵发痒,不自在地挪了挪脚步。
没想到这位殿下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倒是与他从前听说的皇室中人都不同。
一声惊叫声突然传出,“哎呀!殿下当心!”
帐篷内,沈玉竹正弯腰教他们写字,起身时头有些犯晕。
他没当回事,正要继续向前走时,身形突然一晃,眼见着就要往地上摔去。
一道敏捷的身影突然从身侧蹿出,有力的胳膊将他的腰身搂住。
沈玉竹靠在那人的怀中一愣,虽然没看见人脸,但他已经闻出了拓跋苍木的身上的气息。
“你没事吧?”
拓跋苍木无法言喻他心中刹那间的慌乱,他完全是凭借本能反应冲上前将沈玉竹接住。
“我没事,多谢首领。”沈玉竹揉了揉额角,从拓跋苍木的怀中退出,礼貌地对拓跋苍木道谢。
拓跋苍木看见他回避的眼神,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极为恼怒的感觉。
他还没弄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就下意识地质问对方。
“殿下为何道谢时都不愿意看着我?”
这话的语气实在是很像找茬,沈玉竹又是一愣。
拓跋苍木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从来都是体贴有礼,倒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有这样藏不住心思的一面。
沈玉竹环顾四周,发现那些族里的小朋友都在好奇地看着他们,他有些无奈地抬头看向拓跋苍木,“首领与我出去再说吧。”
拓跋苍木听话地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沈玉竹的身后。
“你方才是怎么了?要不要找林青风或者陈章来看看?”
“我没事,只是体力不支而已,不劳烦首领关心。”
沈玉竹刚说完就知道坏了,这话实在太疏离了些,他不自在地抿唇。
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与现在这样陌生的拓跋苍木相处。
拓跋苍木在他面前站定,突然俯身,手指轻扣住他的后颈,迫使沈玉竹与他对视。
现在的拓跋苍木正是年少恣意的时候,不懂得掩饰和克制,他想这么做便这么做了。
拓跋苍木盯着沈玉竹的无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