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越连滚带爬穿好衣服夺门而出,大喊一声:“来人啊!有人跳井了!”
这一声仿佛天崩地裂,把附近的左邻右舍全惊醒了,不多时灵堂门口就围了一众村民,穿着睡衣拖鞋慌慌张张的跑出来,把灵堂围了个水泄不通。www.fenfei.me
“怎么了,怎么了!”四叔把人群扒拉开,挤到最前面。
陈时越扒着井口,哆哆嗦嗦往里面指:“刚才,带我们进屋的那个老太太,她她她……跳下去了。”
四叔回头借了个手电,往井口里面照了一眼,狐疑的抬头,示意陈时越自己往下看。
傅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后,背着手注视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陈时越惊疑不定的顺着光线的方向往下看去,只见这居然是口枯井,并没有多深,一眼就可以看到底部。
然而井底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小越?”四叔疑惑的喊了一声。
陈时越脑袋晕晕乎乎的,怎么可能呢,他刚刚分明看见了吴妈从井口一跃而下。
方才整个场景太过恐怖诡异,那井口太小,塞不下她整个身体,她从腰身的部位开始对折,活生生将半个身子的骨头都折断了才进了井口。
陈时越确信自己不会看错,可是眼前的井底又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有。
人群中有人发出轻微的抱怨,陆陆续续的散去。
陈时越求助性的望向傅云,傅云几不可察的冲他摇摇头,开口对众人道:“没事,我来安抚他,都先回去吧。”
陈时越的目光陡转愤怒:“你明明也看见了!”
傅云平淡的反问:“我看到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看到。”
陈时越刚要开口,被他四叔沉声打断了:“好了。”
“我看你是白天太累了,晚上才看花眼,回去睡吧。www.fengying.me”四叔一边说一边招呼着来看热闹的邻里往外走。
片刻过后,院子里又只剩下陈时越和傅云两个人。
陈时越最后又看了一眼井口,然后没理傅云,气呼呼的转身进屋了。
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陈时越发现自己睡梦中不知不觉占了大半张床,而傅云早就不在床上了。
门外一阵鞭炮声响,他一骨碌爬起来,推开门出去,灵堂里又站满了忙碌着吊唁的来客。
傅云站在角落里,见到他便招招手:“过来。”
陈时越不情不愿的走上前:“什么事?”
“想知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吗?”傅云伸出一只手,扳住他的肩膀把陈时越拉的近了些,低声对他道。
“不想。”陈时越转身就走,拒绝交流。
傅云一把将他扯回来:“哎,听我说完。”
陈时越用尽了毕生教养才没给这位帅哥翻出一个白眼,他把傅云的手拿开:“你说。”
“呆会儿你四叔会找人收拾陈老太爷的老物件,你跟着去。”傅云把手机打开,看了眼时间。
陈时越不太明白:“我去收拾那个干什么?”
“去就行了。”傅云低下头看手机:“问题怎么这么多。”
陈时越:“?”
眼前这帅哥长了一张清贵俊雅生人勿近的脸,但是为什么身上总有种与长相极为不符的自来熟?
四叔就是这个是跨进门来,喊他道:“时越,过来帮忙搬一下东西。”
傅云冲他一抬下巴,示意赶紧去,陈时越没办法,只好应了一声,跟着四叔走进了陈老太爷的卧室。
陈老太爷的房间干净整齐,可谓是朴素到了极致,一台老式电视机正对着床榻,五斗柜临墙而立,柜上的陈列着一些裱起来的老照片。
陈时越被柜子最上面的一副黑白照片吸引住了目光。www.shuxiangzj.com
他走过去拿起相框,上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丈夫眉目疏朗,五官端正,妻子挽着麻花辫一袭旧式罗衣,笑得温婉动人。
背面一行小字,陈绍钧与妻竹筠心,摄于1939年12月4日。
“那是老太爷和夫人年轻时候照的。”四叔从他手中拿过了相框:“夫人是老太爷原配,与老太爷青梅竹马长大,可惜去的早,二十多就没了,也没留下子嗣。”
陈时越点点头:“她真好看。”
四叔感慨道:“是啊,老太爷为了竹筠心可谓一生深情,这些年老房子翻修了不少回,老太爷一直不让人动夫人的闺房,把夫人的屋子锁着,存放夫人的旧物,平时也不让别人进,锁了好些年了。”
“诺,就是那间。”四叔一指对面的屋子,门前落着锁,静静的垂在门前:“除了老太爷自己,没人有钥匙,我过两天去镇上找人开个锁去。”
……陈时越一阵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