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门栓落下,从里到外锁里个彻底。
门外守卫听到动静想进来已经完全来不及了,刑讯地下室是从内自动反锁的,外界打不开,隔音效果极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傅自明能无声无息死在这里的原因。
傅云浑身是血,血水沿着他握鞭的手,一滴一滴的滚落到地上,他却毫无知觉,只是挡在门前,慢慢喘息着冲李有德笑。
“李叔叔,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
“李叔叔,别打我爸爸——”小男孩声嘶力竭的哭泣相隔二十余年再次回响在耳畔。
只不过与二十年前不同的是,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在地下室里,再无傅自明的身影。
“你知道,我跟傅自明最大的不同点在哪儿吗?”傅云任由血水从额间滑落,吐息之间还有克制不住的痛意,但是握鞭的手却极稳,没有分毫摇晃和偏移。
李有德踉跄着扶墙站稳,笑道:“哪里?”
傅云靠在墙上,语气缓慢的恢复着力气。
“我爸是个极致的利己主义者,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爱,我比他稍微多了那么一丝丝的人性,虽然过的比他惨一点,但是靠这点平时积攒的阴德,好歹能比他多活两年。”
李有德眦目欲裂:“你爸他爱我!”
“那是你眼瞎。”傅云安详道。
李有德一步一步的逼近过来,咬牙切齿道:“你爸爱我,你爸爱我超过所有人,包括你,包括你妈,我才是他的唯一,我才是他前三十年那个唯一朝他伸出援手的人!!可是他居然为了这个小兔崽子,去找解蛊毒的药?!”
“你们分明都对他那么不好!你们老安家的人分明都那么瞧不起他!他凭什么还为你去求老侯?!”
傅云叹了口气:“纠正一下,我不姓安,我姓傅。”
“既然他活着的时候不肯全心全意的归属于我,那死在我手上,总可以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了吧。”李有德怪异而自得的笑,看向傅云的眼光越来越阴鹜。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呢,李总。”傅云懒洋洋的活动了一下皮开肉绽的手臂,内脏的灼烧感愈演愈烈,痛的他不得不扶着墙才能勉强站直身形:“我的前半辈子,已经被你们毁的差不多了。”
“我从前是可以幻化阴刃的,可惜终于被蛊毒把灵力腐蚀没了。”傅云神色平静,看不出太多伤感。
“所以如果我今天从头到尾没有展现出一丝灵力的话,那不是我瞧不上李总不肯使灵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傅云云淡风轻的笑道:“来吧,在我父亲去世的地方,让傅自明看看。”
“今天我们谁能活着出去。”
与此同时,地下室外。
沈题手里揣着那个烟盒,小碎步往殡仪馆外围走。
走到近大门的地方,看守稀少,她才小心翼翼的把烟盒掏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就被吓了一跳,里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黑色的小虫虫,在烟盒里簇簇蠕动,已经快装不下了。
她刚想按照傅云说的,找个地方扔了它,这时头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
“这是什么?”
沈题一抬头,就和候雅昶打了个照面。
“没什么,要扔的东西。”她镇定道。
候雅昶朝她伸出一只手,温和而不容置疑道:“给我。”
沈题扬手便抛起烟盒,手术刀起落,刀锋气息逼人,将烟盒推出去数米远,在空中打着旋摊开来飞虫四散,转眼就在殡仪馆空中绽放开来,密密麻麻一大群小虫统统不见了踪影。
候雅昶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沈题一摊手:“我不知道啊,你抢的东西,我不想让你抢到,就给劈开了,现在它没了。”
候雅昶盯着她看了几秒,笃定道:“你是傅云的帮凶。”
“胡言乱语。”沈题警告道。
候雅昶眼睛眯起少许,一双瞳孔幽深阴暗,声音诱惑:“来,告诉我,那是什么东西?”
沈题的神志有片刻飘忽,不过那也就是两秒钟的事情。
因为第三秒,一道白光骤然飞过,顷刻间打断了候雅昶的摄魂取念。
沈题踉跄几步回过头,只见一个很眼熟的小姑娘握着刀站在不远处,旁边是她的老同事成纱,最外层的一拨守卫已经被她们打翻掉了。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蓝璇轻松的转头道:“怎么样啊小陈哥,分工合作一把?”
“这位搞摄魂的同行交给我,剩下的纯硬碰硬的交给你们,成纱留下来帮我。”
陈时越从一旁越众而出,点头道:“行。”
候雅昶用刀刃一抹方才被雕刻刀划出来的血水,饶有兴趣道:“你倒是很会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