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云哀微怔,看这些人的架势,分明是要将黄沙崖谷的这片地掀翻。
这是想……
掘地?
桑沉草也冷了面色。
随着众人掌风一带,草屑通通卷向天际,所有参天大树顷刻折腰。
气劲撼天拔地,就连扎了数尺深的草木虬根,也在瞬息间腾空而上,泥点乱飞。
这巨响令远处所有的人都僵住了,他* 们赶紧捂住口鼻,不敢草率靠近。
原还是蓊郁苍翠的山谷,不过少顷,竟已与外边的黄沙地无异。
在草木被搅进气旋腾空之际,底下的泥地暴露无遗,还有一物也跟着露出真容。
难怪这地方长了如此多的草木,泥虽还是黄的,却隐约泛绿,分明是被药浸得入了色。
而就在这成片的泥上,一方铜皮静静盖地。
它微微隆起,图案看似是卷成一团的虫蛇,唯正中敞着的蛇口是往里凹陷,似乎是机关所在。
桑沉草静静注视,握住缰绳的手微颤着。
奉云哀跃下马,本以为此女或是惊恐,或是无措,不曾想,那一双蛇般勾人的眸子里,竟亮着非同寻常的精光。
靛衣人如此亢奋和期许,与怵惕两不相干。
瀚天盟的人还未收势,随着足尖一踏,个个都凌天而起,齐齐将腾空的草木毒泥震出谷外。
黄沙崖底顿时被掏了个底朝天,变得荒芜至极,再无生息。
瀚天盟以外的江湖人终于寻到机会围上前,瞠目结舌地问:“这是什么?”
瀚天盟一众人接连落地,为首者屈膝跪地,靠近打量那深陷的蛇口。
此人拔出佩剑,试探般将剑刺入铜皮蛇口中,他缓缓转动手腕,企图摸索出内里大概。
边上的人近乎屏息,不敢出声打搅。
就连桑沉草也静静看着,眼神越来越炙热,好似在开启机关的人是她。
少顷,铿一声巨响。
那人并非是在试探,而是胸有成竹地用剑将内里一一触动。
奉云哀算是看出来了,那丝绢上所画所书,一定是解开机关的关键。
可那么一件东西,怎会在这些人的手里?
难不成奉容和问岚心的关系,当真与靛衣女说的一样,而这些人……
他们是在听雁峰上找到此物的?
机关倏然开启,铜皮裂成四半。
第30章 第 30 章
30
铜皮往四面展开, 利器一般嵌入泥中,一个漆黑的洞口跃入众人眼底。
里面无光,也不知该有多深, 亦不知这里边会不会是另一个蛇穴虫巢。
有人惊呼:“这地下竟还有暗室,会不会有诈?”
无人答得上来。
也有人道:“瀚天盟果真厉害,竟还能拿到地下图纸。”
瀚天盟带队的那个人回答:“据周长老所言, 她是机缘巧合, 正好拿到此物。”
机缘巧合?
奉云哀可不信,她跟随奉容多年, 都不曾见过此物。
“莫非是铸这机关密道之人所绘?”
“谁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画在丝绢上啊?”
奉云哀看向桑沉草,但见桑沉草眼中越发惊诧, 显然也是第一次见。
有人点燃火折子丢进洞中,随之将耳贴至洞边细听,冷声道:“看样子不是蛇穴,进去看看。”
瀚天盟的人率先跃进去探路, 其余几个宗门的人尾随其后。
里面传出隐隐约约的叫喊声:“洞口极深, 越往里越开阔,可以都下来——”
奉云哀还未跟上, 身后的马嘶叫一声,是坐在马上的靛衣人忽然往马背上一踏,便轻盈盈地掠进洞内。
她皱眉跟上, 潜入时特地留心了周遭, 依旧觉得问岚心嫌疑颇深。
连靛衣人都不曾见过这机关暗道, 看来问岚心瞒得颇深, 秘密也颇多。
若非有丝绢在,怕是任谁也想不到, 这古怪的绿叶蔓生之地,竟还藏着此等玄机。
原只是一人宽的窄径,当真是越走越宽,也不知这暗道会绕到何处。
不过黄沙崖一望无际,如若有心挖凿,怕是能挖到天涯海角。
桑沉草摩挲着沿途的泥壁,冷不丁笑了一声,步子却是愉悦的,不见分毫滞涩。
“看来问岚心也不是事事都说予你知。”奉云哀压低声,冷冷将话还了回去。
这话伤不着桑沉草一星半点,她弯着眼回头,笑道:“她从始至终,都不曾事事说给我听。”
奉云哀又道:“她瞒你。”
“我与她的关系,还未到无话不说。”桑沉草气定神闲。
奉云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