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处蓦地传出声音:“这竟是个藏书阁,此地竟有如此多的宝典秘籍!”
“非也。”又有人道:“此地什么都有,还有画像与杂物。”
泥壁上的灯被逐一点亮,屏风与柜架全被照亮。
此地明显尘封多年,想来也是,这地方似乎只有那一个入口,在入口被草木遮盖后,便轻易不可进出。
这根本不是什么藏书阁,更像是问岚心做的坟冢,她将这里的所有器物,都长长久久地葬在了地下。
众人看得眼花缭乱,有人已经如痴如醉地捧起宝典细看。
瀚天盟的人四处摸索,不远处忽然传出撕拉一声,引得众人扭头。
屏风被撕开了一层,底下竟藏着其它绢帛,而那绢帛上绣的,并非此前的山水,而是……
一个中原武林都相当熟悉之人。
是奉容!
那秀颀身影立在陡崖边沿,长袖似迎风而动,手中剑直指底下苍生,可不就是奉容么。
“奉盟主,是奉盟主!”
众人神色微变,继而摩挲起其它屏风,就连悬挂在高处的画也未放过。
果不其然,不论是屏风还是画,竟都藏着两面,而底下的每一面,无一例外都是奉容。
奉云哀心惊肉跳地看着,她不清楚这是何等情谊,但如若只是寻常关系,万不会做到这般。
桑沉草低笑道:“你看,我可有骗你?”
画上和屏风上的那些身影,奉云哀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何等用心,才能绣画得如此相像。
“明月门,她们同出一脉,是明月门的后人!”突然有人扯嗓惊叫。
“明月门”三字一出,众人僵在原地,心头震荡难定。
瀚天盟的人朝那惊叫者走去,只见他手中捧着一薄册。
薄册极为精巧,其上覆着一层用银丝绣边的绢,绢上写字数个龙飞凤舞的字,俨然是——
明月门雅籍。
翻开头一页,便是从创派起,门内所有亲传的名字。
最后一页,分明就是奉容和问岚心。
捧册子的人双手颤抖,哑声道:“奉盟主怎么会是明月门的后人,那明月门不是在五十年前就灭了么?”
奉云哀怔住,她不曾听说过明月门,听雁峰上的所有书册上,都没有出现过“明月门”三字。
不过她思绪一转,心轰然扑向胸口。
不,她曾在江湖录上见到未撕干净的一页,那一点点残余的页脚,令她困惑了许久。
看来不是没有,而是奉容刻意隐瞒。
有人道:“怎么会是明月门,明月门……”
另一人接话:“可都不是善类啊。”
“明月门之人邪门古怪,偏又都有无上天赋,门中人四处掳掠各派宝典,将各宗各派的功夫都学了去,遂又用学来的功夫上门挑战。”
“就连我珩山派也惨遭毒手,明月门的人四处横扫,肆无忌惮,令珩山派……颜面扫地。”
“明月门极其恶劣,江湖中人人得而诛之,所幸后来掌门孙萋突发恶疾身亡,明月门此后便再无消息。”
“众人只知道孙萋是有传人的,谁能想到,奉盟主竟就是其中一人!”
“万一这名册是胡诌的,这是问岚心的诡计,她想令我等先行内讧!”
“可奉容已死!”另一人摇头,“而这地下,又岂是短短几日就能挖成的。”
“明月门只出妖人,问岚心是妖无疑,奉盟主她、她……”
“我不信,盟主岂会是魔门中人!”
奉云哀好似堕入迷雾,听起来,那明月门并非什么好门好派,她淡色的唇微微一动,终归说不出话。
和靛衣人说的一般,奉容当真不是事事都说予她知,甚至还瞒她良多。
可奉容……
她不信奉容心思歹毒。
突然有人低声揣测:“奉容成立瀚天盟,莫非是魔门的诡计,如此一来,明月门再想取到什么秘籍宝典,岂不是轻而易举?”
“魔门那些人都是一心扑在武学宝典上的,奉容那痴迷剑法的样子,当真像极!”
“那问岚心也是魔门之人,为何她会对奉容下杀手?”
“无非是内讧。”
明月门的名册一出,众人思绪万千,就连此前不信之人,在摇摆片刻后也被说服。
再看这雅籍后还记录着明月门从各门各派掳到的宝典,还有门下传人对应的宝兵。
问岚心手中持寂胆,奉容手上持孤心。
其上绘有寂胆和孤心的铸材与打造之法,两把剑明显也是同出一脉。
证据凿凿,众人不信也得信。
同行的一些人纷纷朝瀚天盟众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