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话音落,叼住绣球并在外玩了一圈的虞六花又跳窗进来,抖下的毛发差点飞进虞归晚的嘴,她立马偏头躲进幼儿怀里,同时抬起一条腿将要扑过来的虞六花踹到炕下,幼儿也飞快拿起帕子遮住口鼻。
“廖姑!”她扯开嗓子朝外喊,“进来把这只掉毛的土狗拖走!”
一点雪狼的威风都没有,还不如村里的大黄狗。
廖姑正在正屋门口同金方还有喜鹊玩玻璃珠,都是师傅给她的,平时宝贝似的不舍得拿出来玩,举弹弓射人的时候倒不吝啬,打进人身体的都要抠出去洗洗干净,不能丢了。
看过一次她这么做之后,虞归晚就没再让幼儿碰廖姑袋里的玻璃珠。
廖姑噔噔跑进来,虞六花一见着她就转屁股跳到高处,死活不愿意跟她出去。
一人一狼僵持半天,最后也是幼儿招手让虞六花上炕才作罢。
它趴到幼儿脚边,压下尖耳,讨好的蹭蹭,
幼儿挠它的下巴,柔声道:“听话,好好趴着别乱动,她就不烦你了。”
这小机灵鬼却用鼻孔对着虞归晚哼气,后者抬脚又要踹。
幼儿赶忙握住她脚腕,让她把腿放下,“好了好了,它闹,你也闹,想跟你说些正事都没法说下去了,你是活祖宗,它也是个调皮捣蛋的。”
六花爱跟岁岁闹腾,总喜欢躲起来伺机偷袭,每次都被岁岁捏住脖子丢出去,还这么乐此不彼。
家里头养着这么一头雪白的雪狼,村民也不太敢往这边来,虽说狼群也偶尔进村,但它们听令,不会随意伤人。
六花不同,它将这座宅子当成自己的领地,轻易不让外人靠近,就是对家里的婆子丫头也常常呲牙亮爪。
母亲也担心她将六花养在身边会不安全,毕竟是狼,发狠起来岂是她能制得住的,不过六花在她跟前极其温顺,岁岁也说无妨,六花不会伤她。
虞归晚还是把虞六花往炕角踹了踹,不让它挨着幼儿,弄得幼儿的衣裳全是毛。
“你说,我听着。”
幼儿顺着她乌亮的发,缓缓说道:“我朝虽重文轻武,但今时不同往日,若你能拿到军功,封官之后可向朝廷讨一份奖赏,将南柏舍要过来,就算屯兵驻守那也是你的人,旁人插不得手,到那时再想法子将私盐变官盐,交纳一定数额的盐税即可,再不怕有人扣你贩卖私盐。再者,你招兵买马也名正言顺,朝廷对军队人数有限制,超了肯定也不成,可就像你之前说的,山高皇帝远,庶州的事盛都也未必管得了。”
得知虞归晚驯养死士,她就在想今后的路,只要谋划得当,凭岁岁的本事,受官爵镇守一方又有何不可。
“庶州还有一个九王爷,”虞归晚也没有被枕头风吹昏头,一针见血指出要害,“观他行事,不见得是个好摆弄的主,咱们若是在这种时候冒头,未必能好。”
幼儿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偏关的战乱一日不停,就总能等到合适的时机,只是苦了庶州的百姓,未得明主,生活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嗯?现在这个皇帝难不成是昏君?”
“这种话你也敢说,当心被株连九族。”
“哦。”
她的九族还不知道在哪呢,去末世找吧,要是真能找到,也不知道谁先诛谁。
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但直觉告诉她那也不是好惹的角色,好人生不出她这样的女儿。
幼儿嘴上说株连九族,心里却毫无波动,这一年多的遭遇已经让她变了个人,对皇室乃至当今的崇敬已荡然无存。
“当今皇上非明君,亦非昏君,他只是生性多疑,又偏信巫蛊之术,对朝臣多为不信任,先皇在时朝中文武并不是现在这般形如水火,如今文官极力压制武官,当今亦觉得武官手握兵权对国祚是威胁,穷兵黩武,谋逆反叛皆由武官起,便默许文官对武官打压。那日我听你同阎罗娘的人说偏关的战事,就知道并非北境军不想守关,而是朝廷不信边关有变,出兵的旨意迟迟不下,才致十八屯寨被东辽占去,现在出兵,怕也不是盛都的意思,而是九王爷不等盛都派人来传圣旨就先出兵了。”
虞归晚点头,“再不出兵地盘都让别人占完了。”
幼儿也是这么认为,反正现在仗已经打起来了,朝廷若是这个时候以擅自出兵为由问罪九王爷,怕是会让庶州乃至天下百姓寒心,想来当今应也不想让史官记自己这一笔。
虞归晚抓住垂下来的一缕乌发缠绕在指尖,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除非东辽人打到这,不然我不管,让我傻呵呵跑去帮那个九王爷打仗,我可不干,对我又没好处,傻了才自告奋勇。我驯养死士是为了自保,还有就是为了你,光为我自己的话也不用谋划到这个份上,我拿了钱就能远走高飞,最多就是把廖姑带上,去哪里不成?村民的死活也与我无关,我管不着。”
她又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