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站着不动, 虞归晚冷道:“不听号令,多罚一圈。”
士兵立马跪下认错道:“统领, 属下知错!下次再不敢了,求……”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 耳边就响起加罚两圈的声音,他再不敢迟疑,站起来拔腿就跑,边跑边挥汗洒泪。
早知新上任的统领是这样一个煞神,他就不该听同乡的撺掇自告奋勇加入这两千人,以为来南柏舍能吃香喝辣,还有大姑娘小媳妇可以饱眼福,没曾想是活受罪!
日头晒得人都要脱皮,众人站着不敢动,只能伸舌头舔舔干燥的嘴唇,用唾沫缓解渴症。
真想一头扎进村河啊,这是众人的心声。
比起他们,虞归晚倒是悠闲,撑一把竹篾编织的小伞,手里拿着装冷饮的竹筒,用细小空心的草杆子当吸管在咕噜咕噜吸溜。
众人眼巴巴盯着她手里的竹筒猛地咽口水。
她还故意放慢脚步,将竹筒伸到人面前,勾得这些人眼睛都直了,视线跟着竹筒移动,样子很是滑稽。
她哼笑一声,道:“你们既到了我手里,就得按我的规矩来,我可不管你们之前在卫所营是什么样,有本事没本事都要我一一验过才知道。我的规矩也简单,只要你们做到令则行,禁则止,换句话说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不服气或存心抬杠,你们且试试。从今日起,谁再在训练期间或上峰交代任务时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不听号令,就都要罚,听明白没有!”
众人再不敢造次,皆大声答应:“明白!”
“很好。”
这回她满意了,让廖姑拿来花名册开始点人,将表现好的挨个圈出来,待月末考核后分出上中下三个等,再重新调整人员编制。
原来在卫所营就有头衔的也全部作废,一切从零开始。
一通折腾下来累得人仰马翻,以为能坐下歇着了,哪知又敲锣让他们跑圈,直累得口吐白沫再无心力想大姑娘小媳妇。
眼下就是皇帝来了他们也没力气磕头,只想赶紧填饱肚子然后洗个凉水澡再躺下美美睡一觉。
因为没来得及修建屋子供这两千士兵住,所以他们还是在土楼旁边搭临时的毛毡帐篷。
大热的天,人睡在里面也遭罪。
虞归晚在这方面没有克扣虐待他们,让人送了许多冰块放在帐篷里,且在他们原有的伙食上自掏腰包添了些羊肉猪肉。
依照其他人的意思,倒不必让这些军汉吃这么好,以往灾年时村民连草根都挖不着,这些个当兵的倒吃香喝辣,算怎么回事。
今日参与装沙土袋的村民蹲在村口的台阶上嘀咕:“白养这些人做什么,他们的伙食和饷银自有朝廷给,凭什么让咱们里正掏钱,没这个道理,早知是这样,还不如不当这个狗屁统领。”
旁边有人劝道:“哎哟,我的好嫂子,你少说两句吧。这事也有好处不是?有了这些兵,以后谁还敢来咱们村闹事,就是那些个土匪山贼也不敢再打咱们的主意。”
村民羡慕那些军汉不花钱就有肉吃,哪里知道只有今天表现好的才能吃到肉,其他人依旧是捧着碗没滋没味的菜汤就杂粮馒头,闻着肉香却吃不到嘴,煎熬啊!
不过他们也算好的了,那几个调戏了小媳妇的连馒头都没有,只能喝菜汤。
到了晚间睡觉也是折磨人,毛毡帐篷是他们搭的,这也没什么,在卫所营时也要干这样的活,搭帐篷是每个士兵必备的技能。
可整理内务又是个什么?以往他们都是将脏衣服随便一扔就完事,自有内务官从外头雇能浆洗的妇人帮他们洗,如今却要他们自己洗?
头天就这样,明天还不知还有什么等着他们,躺下时众人都凄凄惨惨的想,肯定是没好事的。
分派好各人明天的任务,虞归晚才骑马回家。
在外一整天,她也满身汗,到家就先洗澡换了衣裳才出来吃饭。
天热,余姐也没有多做油腻腻的炒菜,全以蒸菜和凉拌为主,主菜则是一整只用荷叶包裹蒸的鸡,皮黄肉嫩汁水多,鸡肚子里塞了红枣和莲子,鸡肉吃起来就有股清甜之味。
虞归晚爱吃肉,光有蒸鸡是不够的,另添了羊肉沙葱馅儿的烧麦和卤牛肉。
她在南柏舍有自己的养殖场,占地面积很大,雇村民替她养殖牲畜,其中牛羊最多,其次是马匹,都是阎罗娘的商队从关外贩回来的草原马,喂好了都是膘肥体壮的,比庶州本地的马要高大,也更有野性,极难驯服。
烧麦蘸着辣椒油和香醋吃特别好,她自己就能吃光三屉,一般人都没她这样的饭量,家里这些人也都习惯了,哪天她要是少吃了才要觉得奇怪呢。
饭后她也没别的事,进书房翻出之前还没有完善的舆图,还多亏了阎罗娘的商队,她才能了解到东辽的部分国土,别的倒也罢,同大雍接壤的这部分可是至关重要。
纸上谈兵终觉浅,练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