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跑就回家去,眼下正是收秋粮的时候,人都跑了地里的麦粟谁人来收?都扔了不要?白送给东辽人?”虞归晚冷声道。
村民面面相觑,拿不准到底是跑还是回家,看向老者,想让他老人家给拿个主意,可老者也心慌,不知如何是好,就眼巴巴看着虞归晚,心想这人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也不如旁边那位年轻妇人和气好说话,却有种非常可靠的气势。
虞归晚甩了下马鞭,傲气道:“有我在这里一日,必不叫东辽人踏入河渠!”
这话就像定心丸,奇迹般让村民惶恐不安的心定了下来,抓着身上的小包袱热泪盈眶。
他们北地的百姓这些年受了多少东辽的窝囊气,官府连声都不敢吭,如今可算能有个人敢骑在高头大马上说必不叫东辽蛮狗踏入河渠了!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虞归晚说的这句话很快就在河渠百姓中传开,大家都十分激动亢奋,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定会提到此话,称赞虞归晚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曹知县听闻后,便站在县衙的庭院中抬头看天,长叹一声:“此女非池中之物,若得遇机缘,必将一飞冲天。”
虞归晚对这些身外名根本不在乎,回家的首要就是确认幼儿是否安好。
为了布置埋伏圈,她都离家好些天了,身上的衣服都脏的没法看,脸和脖子也是一层土灰,看着灰不溜秋的像个泥蛋子。
幼儿顾不上许多,将她拽过来从头到脚都看了一遍,确认胳膊腿都是全乎的,没受伤,这才微微放下心。
却也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含泪道:“人瘦了许多,我险些不敢认。”
她伸开手臂自己低头看了看,“瘦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人能好好回来就比什么都重要,幼儿擦了泪,将满腹的话暂且搁下,让她进去洗漱换衣裳,又吩咐厨房揉面,拿牛肉剁碎了做辣臊子。
“岁岁喜辣,就多放些。”
虞归晚趴在浴桶边,手冲幼儿伸过去,道:“累了,帮我捏捏肩?”
若是平时,幼儿少不得要调侃两句才会有动作,此刻素指握住虞归晚消瘦的肩,却满满都是心疼。
才几天这人就瘦了这般,摸着都是骨头。
虞归晚闭眼享受了一会子,才问:“这几日我不在家,你担心了么?”
幼儿帮她轻轻捏着,低声道:“无时无刻不在记挂,生怕你有个好歹。”
这话实是说到虞归晚心坎上了,高兴得嘴角一个劲往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