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拂过小徒弟滚烫的额头,“放心,我只让人将纳措困在这里,等你伤好了再来抓。”
廖姑依恋她掌心的冰凉,昏睡前还在想别人的手掌都是暖的,为何师父的会如此冰凉。
看着昏在自己怀里的小徒弟,虞归晚极少见的叹了气。
阎罗娘策马赶过来,气喘吁吁问道:“追到姓刘那女人没?”
她用斗篷将小徒弟裹住,往后一扬头,示意阎罗娘朝那看。
刘卜算的四肢捆在木头上,像一头正要被抬去宰杀的肥猪,任她如何挣扎叫骂,就算有上天入地的本事现在也施展不开了。
阎罗娘先是一愣,随后叉腰哈哈大笑,“虞归晚你这个促狭鬼,居然将东辽的王妃绑成过年要杀的年猪,哈哈哈哈这可真是要笑死老娘了,应该抬到东辽的王都去,让那些天杀的东辽狗看看,他们将咱们的人当成羊奴,咱们就把他们的王妃捆成猪!”
其实虞归晚没想那么多,纯粹是考虑到刘卜算那身钻地的本事,双脚要是沾地了肯定会跑,就直接给捆着抬起来了,省事又安全。
笑够了,阎罗娘才问接下去要怎么做。
纳措被傀儡围困在里面,除非他也有上天入地的本事,否则别想冲出去包围圈。
傀儡又不需要吃饭睡觉,纳措一个大活人是耗不过他们的。
就像虞归晚方才说的,她要将纳措困在这里,死是最好的解脱,活着受罪才是折磨,她焉能轻易放过胆敢伤害幼儿和小徒弟的人。
“带走刘女,将蔑古雄扔下去和纳措一起,我们的人全部撤,留傀儡军在此看守。”
拢在纳措身边的东辽兵剩不到五千之数,虞归晚的傀儡军可是成千上万,还不断在增多,所以她并不担心纳措能逃出去。
没有傀儡军,她也还有傀儡兽,曾经的东辽大营俨然成为这些兽类的狩猎场,千军万马狂奔而过,大地都随之轰隆震动。
而被困在中间的纳措生出前所未有的绝望,蔑古雄比他更绝望,围困自己的傀儡就是自己曾经的部下,身上穿的是东辽服饰,拿的也是弯刀,现在却被虞归晚操控。
“虞归晚!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偏关的百姓听说东辽大营遭袭,以为是误传,他们也不敢离开家外出探听。
自从东辽铁骑破关后,他们的日子就水深火热,别说出门,只求那些挨千刀的东辽兵不破门而入抢他们的东西就不错了。
多少人死在了弯刀下,他们根本不敢去想。
直到虞归晚带人驻进小镇,将霸占在这的东辽兵全杀了,割下头挂在关口城门上,百姓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朝廷的援军真的来了,还把东辽人给杀了个精光。
“咱们的苦日子是熬到头了?”被东辽人奴役了几个月的百姓站在破败的街头,恍恍惚惚,喃喃自语。
也有人麻木道:“别想美事,官兵都是蝗虫,东辽人把咱们当奴隶使唤,现在来的这些也不见得是好东西,等着瞧吧,用不了两天就砸门抢东西了。”
“可咱们哪还有东西被他们抢啊。”
东辽破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抢秋粮,没有被抓去当羊奴的百姓就只能靠挖草根充饥,谁家还有东西让人抢。
幼儿坐在从东辽大营找出来的一辆马车中,偏关深秋风大寒冷,她裹着厚实的狐狸毛披风,掀开帘子往外瞧,看见被烧毁的街坊两边缩着好些个百姓,身上的衣服破旧,有的甚至只用草席裹身,面黄肌瘦,胆怯的看着进镇的队伍。
虞归晚骑马随在旁边,见她掀帘子,便蹙了眉,道:“风大,仔细吹着了你又头疼。”
“哪里就金贵到这个地步了,”幼儿失笑道:“等会你让人看看镇上还有多少百姓,记个数出来,咱们将粮食分出一些给他们,东辽占了这里好几个月,百姓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这些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会让人去办的。”
“还有……”
都未说完就被虞归晚不耐烦打断,“你休要啰嗦了,帘子放下。”
“岁岁。”幼儿一脸无奈,蛊毒的事终究是没能瞒住,刘卜算已经受了两轮刑还是不肯交出解药,岁岁都气疯了。
“放下,坐好。”
“……”
为了不让她担心,幼儿也只得照做,将帘子放下。
廖姑也睡在马车里,底下垫了皮毛褥子,很是暖和。
昨日这虎丫头高热不消,整个人都烧红了,浑身滚烫,又无随军大夫,东辽那几个巫医还不如庶州民间的赤脚大夫,哪里敢让他们治。
还是虞归晚从背包掏出几片退烧和消炎的药片喂下去,才转危为安,就连幼儿额上的伤也是虞归晚重新处理包扎过的。
队伍临时落脚的地方是偏关小镇原来的衙门,房屋都还好,就是被东辽人嚯嚯得不伦不类,后院还有一大帮不知从哪弄来的歌女,吓破胆了,见着人就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