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归晚想起来了什么,突然又把人叫住,道:“你要不想跟她有接触,就让别人去传,不是非要你亲自去。”
妙娘好歹跟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又忠心耿耿,总要顾念她的感受。
妙娘脚步一顿,没回头,只是将背脊挺得更直。
“私是私,公是公,我不能因那些小事耽搁了大事,主子不必刻意体念我。”
她也有自己的骄傲。
第142章 第 142 章
偏关迎来今年冬月的第一场雪。
冷冽的寒风穿过巍峨的城墙卷着雪屑翻滚在大街小巷, 不畏严寒依旧来镇上做生意的商旅穿着厚实的熊皮大氅,头戴护耳暖帽,脚上是好几层皮革和绒毛缝制的皮靴, 里面还塞了不少棉花,双手拢着暖炉。
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觉着冷,三三俩俩挤在避风的角落,等待最后一批牛羊的成交,他们想换些完整的皮毛回南边贩卖。
有个随家里长辈出来的年轻妇人往手心哈了一团热气,再拿手捂住被冻得发僵的双颊,跺着脚跟旁边的同行搭话:“今年偏关是真冷啊,这雪下的起码有三四尺深, 今早客栈的大门都推不开, 还是巡防队过来将积雪铲走了才好。到底是虞将军的治下有方,这些兵汉才愿意干这些事,我随家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头次见着投军当兵的能这样听话干活,就连大街上的积雪也扫得干干净净, 说是为了方便老百姓进出和我们行商的做生意。”
提起虞归晚,年轻妇人的敬佩之意就掩不住, 夸起来也滔滔不绝, 停不下来。
她还想投军, 上阵杀敌, 将东辽彻底打怕, 再不敢来犯。
只是虞家军并未贴出要征兵的告示,就算很多拳脚不错又想一展抱负的女子有此意, 也无门可效力,若让她们去投那些个糙汉, 她们宁可在家种地。
年轻妇人提及的这些,现在来偏关做生意的商旅也都知晓,有对虞归晚赞扬有加的,自也有那等心胸狭隘之徒视此为大雍的不幸,堂堂北境军竟听令于一个女人。
且此女又无家族扶持,不过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乡野村妇,仗着会两招功夫就敢如此违背伦理纲常,与男人争权夺利,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这些卑劣者也贪生怕死,深知虞归晚在庶州的威望非是他们能撼动的,所以他们在人前也不会露分毫,以免招来麻烦。
他们可听说虞归晚的手下神出鬼没,多机密的事都能探听得到,且她连麒麟城派来的内监都不放在眼里,更是放出越界就杀的狠话,要东辽割地赔款的消息也传遍大江南北,现在谁敢与她争锋,想死不成。
说远了,且回到眼下。
挤在避风处的行商对虞归晚也钦佩,无他,就冲她能以少胜多大败东辽铁骑,就已是无人能敌的。
他们现在还能来偏关做生意,不必再担心战乱和山贼土匪,也都全倚仗虞归晚的强悍,不敢说别的,就是河渠到偏关这地面,谁有胆子敢乱来?都是安分守己赚钱,回家跟家人团聚过年。
附和了年轻妇人几句,其中一人又道:“之前虞将军放话说初雪来之前东辽再不派人来谈,就要发兵攻打东辽边城,这初雪如今可是下了,那?”
他们都是从南边来,先前知道偏关打仗,东辽铁骑一路杀到河渠,可那也只是听说,并未亲眼所见。
现在战火停了,所到之处皆是太平祥和,实在不知血流成海是什么样子,自也不能体会偏关百姓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痛苦和想要出关杀光所有东辽人的愤恨。
他们忧心的是一旦战事起,偏关的生意还能不能继续做。
商人逐利,又自私,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当然也有巴不得出兵的,道:“你们都没看见北境军在城外训练啊,肯定是要打的。”
客栈离城门近些的夜里能从寒风的裹挟中听到‘杀杀杀’声,那就是驻守在城外营地的北境军在夜训。
虞归晚亲自制定的训练计划,也由她亲自抓人训练,凡军中的不良风气,如赌钱吃酒、闲着没事逛窑子等事,一律不准。
犯者,杀。
她并不在乎对方是什么身份,普通士兵也好,将领也罢,不听令、不按她的规矩来,重则杀,轻则罚,直到所有人都听话守纪为止。
她不怕杀了这些人就没兵上阵,活人没有,傀儡还更听话。
北境军之所以这么快服她,也是因为她的铁血手腕,且她本事确实大,严令有之,好处也会许诺,实打实的金玉珠宝到手,成群的肥羊在外面咩咩叫,这些都会赏给表现出色的士兵。
还会用她自己的商队和镖局替士兵将钱和肥羊送回老家,交到家人手中,让家人能有钱有肉过年。
以前的上峰对底下人可没有这般好。
军汉也是人,他们或许鲁莽,粗俗不堪,但他们也明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