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抓过不少细作, 可这些人身上并无明显标记能证明是受了东辽指使, 但今晚这些杀手可不一样。
东辽狂妄, 皇室中人更是狂到没边, 恨不得所有东西都烙上自己的印子才好。
所以会在他们抓的奴隶以及养的杀手身上用特制的药水刺图腾,向别人宣示主权, 以致于关外许多人都知道皇室杀手的背上会有一个雄鹰抓兔的标记。
虞归晚对这个发现也只是点了下头,并无过多关注, 脚下用力狠狠踩住还想逃跑的老妪。
老妪的脸像块饼贴在地面,双臂又被扭成麻花状,双腿更是怪状的扒拉开,软得像煮烂的面条,全身也就俩眼珠子还能动一动。
三/棱/刺刀在掌心转了一圈,虞归晚弯腰细看被踩着的老妪,像是要将这张沟沟壑壑明显的脸记住,将来哪怕到了地狱也要第一时间认出,再将其生吞活刮一遍。
“原来是你伤的她。”
那是她两世以来唯一会捧在手心要疼着的人,无论去哪里都要放在心尖尖上的,即使是初见时也不曾伤她一分一毫。
除了爱意,就是觉得幼儿斯文清雅,让人不忍心动粗,拿这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吓唬她也都是玷污了她,她就该是闲坐在被青山绿水包围的庭院,品茶看书,挥毫对弈,不入红尘,不染血腥。
可至亲被诬陷冤死,家族倾倒,一朝跌落云端,就注定了此生不得安宁。
乱世生存,也是谁都不能独善其身。
自己已经崭露头角,就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些贪婪成性的人不会放过她,势必要利用权势夺走她拼出来的一切,盐矿、商铺、金山……甚至她的狼群都有人在打主意。
若她不够强,这一切她就都守不住,连她心爱的人都会跟着遭殃。
在幼儿没有被掳走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将人护住,可那一次让她深刻意识到权力和人马是多么重要。
所以她才决心改变,她要强悍到所有人都不敢觊觎自己的东西,更不敢伤害她身边的人。
老妪的匕首同样划伤过虞归晚的手臂,破开的口子还留在衣袖上,可那上面一滴血都没有,她也没有中毒倒地不起。
惊惧很快就爬上老妪的脸,但她仍不死心,满是血沫子的嘴艰难的一张一合念叨着东辽古老的诅咒。
老妪努力将眼珠子转上来盯住她,咧嘴恶毒道:“你必死!”
在场不少商旅都能听懂东辽话,闻言已是骇然失色,两股战战。
哪知虞归晚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鞋尖接着用力碾老妪的脸,直到老妪的脸骨接连碎裂,发出杀猪般的凄厉叫声。
“死?”她歪头木着脸,“不知道多少人对我说过这个字了,但很可惜,最后死的都是他们,我还活得好好的。”
语气极其欠揍。
她没有一脚踩死老妪,这样的死法太便宜这个老东西了。
“廖姑。”她喊小徒弟。
小徒弟屁颠屁颠跑过去,腆着脸笑嘻嘻,十足的狗腿。
“在!师父有啥吩咐?”
“可还记得进村抢劫的盗匪是如何惩治的?”
小徒弟笑得更欢,“咱们以前都是将这些人抽筋剥皮的,师父。”
阎罗娘默默往后退两步,悄悄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后头的冷汗。
虞归晚踢了踢地上半死不活的老妪,转头跟小徒弟吩咐道:“把暗牢里的细作全部提出来,剥下他们的皮沿街一路挂到城门口,记得要完整的,你亲自监督。另外着人往城外驿馆送个消息,定下的谈判日子不就是今日么,还没过,想谈就即刻来邸店见我,过期不候,到时我直接发兵拓挞可就别怪我不讲理了。人质也一并带过来,再通知赵崇和赵祯。”
一说到正事廖姑就收起脸上的嬉笑,“是!那麒麟城来的那些人要不要也……”
就算是摆设也需到场,只倒霉了这些老胳膊老腿的文官,奔波受寒冻了大半夜才能歇歇,头疼脑热身上发冷,灌了两碗黑乌乌的药汁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那叫一个生不如死,恨不能即刻就回麒麟城。
“这个时辰?!”垂死惊坐起的依旧是那位林大人。
进来回禀的仆从苦着脸道:“是,来人说是奉了大将军的命令,请大人同其他几位大人一同去内城邸店,九王和公主殿下也已经出发,您看?”
从未听说两国谈判要在大半夜开始的,这虞将军也太胡闹了。
林大人再不济也是在朝廷那个深潭混出来的,重重迷雾之下总能窥探些端倪。
他立马问道:“今夜城中可太平?大将军可有回来?跟随大将军的其他人在何处?”
“这……”仆从为难的挠头,“小的也不知,只是方才听门房提到今夜城中戒严,府中诸人无令不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