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立即用了水照月,却找不到卿铁笛。这小子肯定是狡猾地隐藏了自己的气息, 呵,藏得够深, 他们都没想到他居然能躲过月华的搜查。既然如此, 便只有展开天罗地网去搜捕了。
承下这门差事的是流星子和黑山君。他俩自告奋勇, 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实际上,有这两人也完全足够了。流星子擅使星盘,可定方位;黑山君能通兽类, 可追踪迹。有这二员大将出马,抓住卿铁笛是迟早的事。更别提,月华还请归一算了一卦。
羽化岛上的人都知道:归一卜卦, 月华照影, 是二人的绝活。但有所执, 归一可算;但有所求, 月华可照。倘若二人合力,就算卿铁笛化为纤尘也无所遁形。
归一手握蓍草,先后算了三次。他望着摆在地上的蓍草, 说:“未济。亨,小狐汔济, 濡其尾,无攸利。”
“未济卦?”月华惊讶地问,“难道我们最后竟找不到卿铁笛吗?”
“未必。倘若审慎行事,看清真相,或许能转危为安。”归一细细端详着卦象,说,“待我再算算你们该往哪里走。”
他又算了一次。这次,他算卦的时间竟有半个时辰之久。最后,归一算出了蹇卦。
蹇。利西南,不利东北。利见大人,贞吉。黑山君他们得往西南走。
归一算完卦后,便回了穹庐峰。凑巧的是,穹庐峰就在羽化岛西南。若往东北走,就是去劳山了。孟琅一路上都在揣摩卦象,他忍不住问归一:“师傅,黑山君他们究竟能不能找到卿仙人?”
“卦象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或许能,或许不能。”
“卿仙人怎么会偷威灵真君的东西呢?”孟琅仍不愿相信,“他刚刚哭得那样伤心他可是威灵真君的弟子啊!”
“人心莫测,谁能知道?”归一沉思片刻,又拿出蓍草。孟琅问:“师傅,您还要算吗?”
归一颔首。他走到梨花树下,重新摆起蓍草。这次,他的动作更慢了,每抽出一根蓍草,都要思考良久。卜出卦象后,归一眉头紧皱。孟琅一望,说:“困卦?亨,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若问王公贵族之事,则无灾无难,然而威灵已死,那么,这卦指的就是后半句。有言不信有罪之人不得申辩莫非卿铁笛还有冤屈?是说拿威灵戒的不是他,还是说”归一捋着自己稀疏的白须,喃喃自语。
孟琅看他如此苦恼,觉得很奇怪,便问:“师傅,你刚刚问的到底什么?”
“我问,威灵真君是不是卿铁笛杀的。”
孟琅惊骇道:“威灵真君不是羽化吗?”
“这是我那兄长的推论。他在凡间断案成癖,成了仙也改不掉这嗜好。起初我觉得他是又犯了疑心病,可卿铁笛居然打晕黑山君逃跑了,他要只是偷东西,顶多就是被逐出羽化岛,犯不着跑。这实在令我不得不怀疑,所以我才算这一卦可是,有言不信?”
“卿仙人怎么杀得了威灵真君呢?别说是他,就算是师傅您恐怕也做不到。再说,若真有人要杀威灵真君,他们怎么都得打一架,那样,威灵真君的洞府就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的确。威灵真君要真动起手来,只怕雷公山都能被他夷为平地,可他的洞府现在却是完好无损。”归一沉思片刻,摇头道,“或许,只有抓住卿铁笛才能弄清楚这一切了。”
孟琅问:“我要不要去帮黑山君他们?”
“你神格有隙,凑什么热闹?你就好好呆在穹庐峰给我修道。”归一瞪了他一眼,质问道,“你这次下凡到底干了什么?怎么连神格都弄出问题了?”
“我遇到了一位故人。”孟琅踌躇片刻,小心地请求道,“师傅,你能不能也帮我算一卦?”
归一毫不含糊地说:“你先说清楚你那神格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琅深吸一口气,犹豫片刻,才试探地问:“师傅,你还记得五百年前我下山时问过你什么吗?”
“五百年前的事,我哪里记得?”
“五百年前,有人托我帮他问问穹庐峰上的神仙,他的妻子在哪里。要不是他,我大概早就死了,也不会千里迢迢来穹庐峰,更不会成了您的弟子。那人就是仙鹤王臧镇邪。”孟琅落寞道,“当时我没能帮到他,如今,我又遇到了她的女儿,她也同样拜托我找到她母亲。”
归一敏锐地问:“你遇到鬼了?五百年还不死,看来是厉鬼。你杀了她?”
“算是吧。”孟琅竭力避重就轻,“我原本不想杀她,就算是鬼,也并非全都是恶鬼啊!可是如今,我只能帮她了这个遗愿了。这也算报答仙鹤王当年对我的恩情吧。”
归一注视着他,良久,他一针见血地说:“看来,这就是你神格出现裂痕的根源。你从未忘记过五百年前的那些事,那些人。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既然你成了仙,就不该再执着于这些过去之事!我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