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如是笑了,含情的柳叶眸弯了起来:
“圣上,臣只是让几位言官多多赞颂圣上的功绩。本就是一件大喜之事,当然需要让百姓们都知晓圣上的伟绩了。”
谢桐慢吞吞道:“朕也不过是带了点人手支援,东泉一事的功臣,还得属齐净远。若没有他,东泉县的平民或许会大多命丧洪水当中。”
简如是思考了一下:“齐净远?”
“对。”谢桐道:“你去拟一道旨意,他治水有功,朕要任命他为工部尚书,替刘黔的位子。”
“至于齐净远原先的刑部侍郎之位……”谢桐顿了顿,说:“你替朕去挑一个吧,人选给朕过过目就行。”
简如是应了,又就几件重要的朝政事问了谢桐的意思,最后还道:
“圣上是否急着回寝殿休憩?”
谢桐正想走,听见他的话,停下了脚步:“还有何事?”
“臣想请圣上到御书房,有一物让圣上瞧瞧。”
谢桐在马车里连着坐了十几日,也坐累了,于是道:“那朕看一看。”
简如是带着谢桐到了御书房门口,推开书房的门。
谢桐将视线在里头转了一圈,没看出比自己走时有什么区别,正想开口问,就见角落里一个小太监怀里抱着一物,缓步走了出来。
“圣上!”
谢桐发现那是罗太监带的最小的徒弟,姓刘的小太监,圆头圆脑圆眼睛,看见谢桐回来了,眼睛睁得更圆更大,欢快地朝谢桐跑过来:
“圣上,您回来了!奴才的师傅是不是也回来了?欸……啊呀!”
他跑得过快,怀里抱着的那物突然间掉了下来。
谢桐只瞅见一团雪白落在了地上,那东西竟然还伸展开了四肢,在地砖上滚了两圈,发出撒娇般的叫声。
刘小太监慌里慌张地去捞它,嘴里还道:“哎呀,咪咪,别乱跑!圣上、圣上恕罪……”
谢桐看着刘小公公怎么都抓不到那灵活而雪白的一团,片刻后,它竟然跑到了谢桐脚下,伸出爪子就往他的外袍上爬。
谢桐一低头,就与它乌溜溜的圆瞳对视上。
——是只雪白的猫。
“咪咪已来了御书房快一个月,”简如是在旁边说:“圣上始终没见过它,于是臣忍不住,还是先带圣上过来了。”
谢桐弯腰将猫咪抱起,它方才躲避刘小太监时机灵得很,躺在谢桐怀里却懒洋洋的、十分舒适的模样,还拿脑袋蹭外袍上的绣纹。
“你信中与朕提过,”谢桐摸摸它的脑袋,猫毛柔软如绸:“它就叫咪咪吗?”
简如是:“是,圣上若想给它另取个新名,也可。www.haohansg.me”
谢桐对取名一道实在没有什么天赋,想了半天,说:“那就叫雪球儿吧。”
简如是翘起唇角,笑了:“好。”
几人喂了雪球儿一些肉干,又逗它玩了片刻,雪球儿像是玩累了,将脑袋蜷到肚皮上,尾巴也卷了起来,安逸地躺在刘小公公给它在御书房门口做的小窝里睡了。
简如是替它顺了顺毛,目光似不经意般看向旁边的人,道:
“圣上此行去了整整一月,臣忧思难安,让信使送了不少信,圣上都看了吗?”
谢桐脸色几不可见地一僵。
“……看了一些。”
他站起身,神情漫不经心道:“朕每日还有不少加急的奏折和朝务要处理,丞相的信,朕若有空便会看。”
简如是也随之直起腰,一双温柔的柳叶眸注视着谢桐:“那圣上为何总是不给臣回信呢?”
谢桐心道君臣之间哪有这么多的废话要写信来说。
“……不是也复了一封么?”
谢桐回忆了一下,冷静道:“朕琐事缠身,平日里能抽空写信的机会并不多,还望丞相见谅。”
简如是安静地看着他。
“圣上可是嫌臣烦了?”简如是的语气轻轻的,含着很淡的愁绪。
谢桐头皮一麻,忍不住退了半步。
他不怕齐净远那种成日花言巧语撩拨人的,却就怕简如是这样温柔地说话,明明话里话外都挑不出什么错处,偏偏听得人心软不已。
“没有嫌你烦。”谢桐否认。
简如是又道:“圣上那封回信臣看了,只有寥寥数句,句句都在言朝事。”
他缓缓上前一步,轻声说:“圣上明知,臣期盼的并不是这个。”
谢桐:“……”
为什么朕身边总是出现这么多的“男同”?
一个骚话连篇的齐净远、一个动辄脸红的关蒙,现在又来一个满腹愁绪的简如是。
谢桐甚至情不自禁地想抬手摸自己的脸,默默想,有些话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