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谢桐还是顿了顿,把鱼肉咬进嘴里咽了。
随后他就听见闻端低低叹气,像是很有几分无奈。
男人转身去旁边取了浸湿的帕,又伸手用帕子轻轻拭了拭谢桐的唇。
“圣上的性子真如猫儿一般,嗅见鱼的味道,竟连一时半刻都等不及。”闻端摇摇头,失笑道。
谢桐自知理亏,抿了抿唇,生硬转换话题:
“午膳仅用这个是吃不饱的,罗公公,你带两个人去行宫里,取些清粥糕点来,朕与太傅要在此处用膳。”
等罗太监走后,谢桐左右看了看,见其他宫人都在不远处,没有人注意这边,于是往前走了一步,对着闻端扬了扬下颌。
闻端心知肚明,微微俯身,在谢桐唇上轻而快地亲了一下,再直起身。
“这样便不疼了?”闻端低声问。
谢桐点头,又去看手上拿着的烤鱼,随意道:“朕竟不知,太傅还有一手好厨艺。”
闻端唇角勾起:“承蒙圣上夸奖,只是会做些家常小菜罢了。”
谢桐被引出了几分好奇:“是小时学的么?”
他住在闻端府上时,也并未见过几次闻端亲手下厨,倒是谢桐的生辰日,闻端曾煮过长寿面。
昨日宴会上,宫人们也端来一份味美鲜甜的长寿面,但谢桐尝了,总觉不如闻端煮的好。
“年纪不大时,为帮衬家中,曾学过一些。”闻端说。
谢桐心中微微一动,正想再问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人声,是罗太监领着宫人匆匆回来了。
他只得作罢。
以后总有机会问的,谢桐心想,反正他和闻端每日都在一处,也不急于一时。
*
在行宫又消磨了半日时光后,黄昏渐至,谢桐这才下令返程。
轿子上,闻端见他的神情略有几分惆怅,不由得出声问:“圣上何故郁郁?”
左右无旁人在,谢桐干脆倚进他怀里,闻言叹了口气:“等回去后,又要批那堆折子了,也不知这两日没看,又搬了多少进御书房。”
谢桐时常觉得,当皇帝是不错,但批折子十分令人厌恶。
近来因着西南疫病与安昌王反叛两件事,各部呈上的折子数量暴涨,从户籍人口的变动清理、疠人坊管理、下拨的药草分派、叛军招降安置……
再到安昌王下狱后,整个西南地域的权力收归,大大小小的杂事堆叠在一处,谢桐批折子简直批得头晕眼花,只觉日月无光。
况且各部之间还有权责模糊的地方,要么这件事两边都呈报了一次,要么另一件事两边都互相推诿,进度迟迟不动,定要惹得谢桐发火才行。
若是可以,谢桐宁愿自个儿外出杀敌,也不想整日待在书房内,批那堆破烂折子。
他正郁闷着,忽而听见身后的闻端轻笑了一声。
“?”谢桐不满地蹙眉道:“有什么可笑的?”
闻端语气从容:“臣只是想起,当初圣上刚即位时,因着臣没能及时将群臣的奏折交至御书房,还发了不小的一顿火。”
“那些折子杂乱无序,臣本想着在府中整理几日,给圣上列明事项后,再将无用的折子退回,剩下重要的送入御书房。”
“不想圣上万分急切,只得匆匆命人尽数都搬过去了。”
闻端悠悠道。
谢桐想起第一次见那如小山般高的奏折堆时的心情:“……”
他咬了咬牙,突然坐直身,抬手捏住闻端下颌处,盯着他昏暗中越发幽深的墨眸,说:
“从明日起,太傅大人上完朝后,劳烦移步御书房,与朕一同处理政事。”
闻端顿了顿,眼中是真有两分困惑了:“圣上要让臣帮您批折子?”
谢桐看懂了他神色中的不解,松了手,嗓音懒散道:
“怎的,不行么?从前你是权倾朝野的闻太傅,朕自然要防着你,免得被你拿捏在手中。”
“不过现在……”他凑近了点,指尖在闻端突起的喉结处碰了碰,顺着往下,又勾住那交掩的衣领,慢吞吞地说:
“太傅大人都已成了朕的皇后,朕的分内之事,自然也能名正言顺地经手一二了。”
闻端的呼吸微一停。
谢桐没听见他的回答,偏过脸,却被不出所料地亲住了。
两人对彼此都已然非常熟悉,知道如何亲吻才最能令对方情.动不已。
闻端的手沿着谢桐的脊背抚下,最后牢牢按在后腰上,谢桐被这么一摁,酥软的麻意直涌上身,没等这一吻结束,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最后还是罗太监在外头轻敲了敲轿壁,传话说已经到皇宫内了,这才被打断。
刘小公公从后头跑过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