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太监一面说,一面上前搀住谢桐的手,让他能稳稳站在地上。
“……”谢桐轻瞥他一眼,点头道:“可以。”
宫人将早膳备好在外间,谢桐也洗漱完毕,披上外袍缓步出来,随意般问:“闻太傅呢?”
“就快回了。”罗太监给他放好椅子,又说:“今晨已拨了一批伺候宴会的宫人回去,留了日常服侍的,看圣上的意见,准备何时回宫?”
谢桐想了想,答:“傍晚前吧。”
明日还得早朝,今夜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了。
他在桌旁落座,一坐下才感到底下绵软舒适,不由得往下瞅了一眼,发现椅凳上被放了个软垫。
谢桐收回目光,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难道是闻端吩咐的?
不然宫人怎么知道他才是需要坐软垫的那个!
正用着早膳,外头来报太傅大人回来了。
闻端进殿后,罗太监就领着其他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谢桐喝了醒酒汤,又用了半碗粥,瞥见闻端走过来时,手里还拿着个什么,不禁疑惑地抬了抬眼。
闻端俊美的面容神色如常,在谢桐右手边坐了,又将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
“臣找随行的御医要了治淤肿的药。”他嗓音不疾不徐道,“等用过了早膳,再试一试吧。”
谢桐一开始没立即领悟这话的意思,还以为闻端是给自己身上的伤拿的药。
但随即思绪一滞——“治淤肿”,什么淤肿??
许是发现了谢桐眼神中的疑惑,闻端唇角微扬,还特地解释了一下:“给圣上用的。”
谢桐:“……”
谢桐拒绝:“朕不需要这个。”
闻端顿了一下,嗓音无奈:“圣上又使性子了。”
“……不要。”谢桐蹙眉,一边喝粥一边瞪他:“朕说了,不要。”
闻端于是把瓶子收了回去,没有再与他辩驳。
但用完早膳后,谢桐绕到屏风后去换衣,余光瞧见闻端也跟了进来。
被抓住上药的时候,谢桐挣扎不已,白皙的面容涨得通红,压低了声音斥道:“住手!闻太傅,你……”
“臣以下犯上,有罪。”闻端制住他,语气慢条斯理的:“圣上想怎么罚都行。”
谢桐手肘撑在梳妆台面上,一抬睫就看见铜镜内隐隐绰绰的人影,羞得浑身都在细细发颤。
闻端上完了药,见谢桐的模样,不慌不忙道:“昨夜见圣上性情勇猛,怎的今日却变了样了?”
谢桐咬了下唇,辩解:“朕那是饮了酒……”
闻端颔首,又问:“那圣上是要对昨夜的举动反悔吗?”
身上的衣物已经理好,谢桐转身看他,一双潋滟乌眸里燃着羞窘怒意:“朕何时说要反悔了?朕只是……”
话未说完,已经被闻端吻住。
这个吻极其温柔,谢桐被亲得后腰发软,分离开来时,就见闻端向来色泽浅淡的薄唇都染成了艳红色。
“圣上未反悔,臣便心安了。”闻端开口道。
谢桐的那点小别扭被这一记吻安抚得彻底消失,两人又相拥着静静站了一会儿,谢桐问:“朕想傍晚再回宫,白日我们到外面走走好不好?”
闻端自然答应。
两人沿着行宫外墙一路往林子走,耸立的树木遮挡住烈烈阳光,溪水在林木间静静流淌。
谢桐见了,饶有兴致地命人取了捞鱼的器具来,亲自下水,捞了几条肥白的鱼。
午膳便是在林间架起烤炉,将这鱼洗净去鳞,用签子串起架在火上烤。
谢桐捕鱼尚且算是能手,烤鱼却是摸不到窍门,将一条鱼烤得黑里透红,翻着死不瞑目的眼珠子。
罗太监也不禁苦笑:“圣上,您这……要不奴才去请御厨过来?”
谢桐:“……”
“臣来吧。”这时闻端忽然伸手接过鱼串,不紧不慢道:“若再让圣上这样烤下去,这条河中怕是会积攒不少怨气。”
谢桐甩手,恼羞成怒地看他:“那闻太傅来试一试,看看究竟是朕技艺不精,还是这鱼的问题。”
闻端垂着眼,修长的手握着烤串,熟练地在火炉上翻转几下,再两面均匀撒上香料,虽还未完成,但香味已悄然飘了出来。
拿下来的时候,鱼肉烤成漂亮的金黄色,闻端掀起眼皮,就见谢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上看。
“请圣上品鉴一番,瞧瞧臣的手艺是否还过得去。”
谢桐本来还故作矜持,但既然闻端说了这话,他也不客气,拿过来张口便咬——
“哎哟圣上!”罗太监惊声叫道:“小心烫!”
不用他说完,谢桐已蹙着眉拿开了签子。
唇被烫得红润,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