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宿傩都没有再出言的意思,七海建人姑且松了一口气,目光落在被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夹在中间的吉野顺平身上。
“吉野同学。”七海建人的嘴唇动了动,“你母亲的事情,家入小姐可以解决。”
额发挡住半张脸的男孩顿了顿,橄榄绿色的眼睛收缩、颤动,而后凝固在眼眶中,反应过来后顺着声音源头看过去。
“真的吗?我的妈妈……”
不苟言笑的成年人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语气淡淡地开口,“家入小姐已经到了你母亲所在的医院。”
七海建人顿了顿,而后开口,“你的母亲的伤多是外伤,治疗起来并不难,残留在伤口里的咒力用反转术式中和就可以。”
“不过……”七海建人说,“到底对普通人来说是非常大的伤害,估计要过上几天才能苏醒。”
“谢谢……”
男孩的双手紧紧地绞住膝盖上的布料,热意沿着眼眶泛滥,豆大的泪珠砸在衣料上,晕染开深色的水渍。
“还有……对不起。”吉野顺平的嘴唇动了动,抬手抹掉了眼眶翻来的湿润,橄榄绿色的眼睛动了动,男孩抬起头,目光清澈得像是夏日被雨水淋湿的绿植,“我会接受高专的判决的。”
“判决原本是有的。”七海建人说,“不过有人帮你解决了。”
即便是出生普通人家庭,在被发现拥有术式,并且咒杀他人后,都会被咒术界列为诅咒师。
过去失控的祈本里香将霸凌乙骨忧太的同学全部塞进了储物柜,被咒术总监会察觉到后,乙骨忧太马上列入了死刑名单,可惜被五条悟中途横插一脚,死刑不但没有顺利执行下去,昔日的特级被咒者还成了特级咒术师。
到了生吞特级咒物的虎杖悠仁这边,情况梅开二度,明面上的命令是等待虎杖悠仁吞噬掉全部的手指再杀掉,可是五条悟根本没打算让他吞掉全部的手指,死刑顺理成章成了名存实亡的东西。
一回生二回熟,总之五条悟做这种事情算是唯手熟尔,到了吉野顺平这里,难度可比虎杖悠仁和吉野顺平小得多,没道理干不下去。
“最近准备好转学吧。”
七海建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说不上是连续工作的疲惫还是对吉野顺平即将要落进五条悟手里的同情,又或者是他成为将一个孩子推入诅咒的世界的帮凶的愧疚。
“咒术师都是狗屎。”
七海建人的目光在神情有些局促的男孩脸上移开,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稍微用点力气捏了捏眉心,抬眼看到了某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重点关注对象拉开了车门。
“您这是……?”伊地知忍不住开口。
“回家,我好久没回家了。”宇智波神奈拉开车门,一脚踩进积水里。
迸溅的水花没有沾上衣物,一头撞在无下限术式制造出来的屏障,凝固在空中的水珠在车门合上后,像是掉落的珠子一样滚进了积水中。
宇智波神奈两手抄在口袋里,微微弯下腰,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车窗中央,下滑的墨镜要掉不掉地挂在鼻梁上,耳坠摇曳的流苏像是风中起舞的风信子。
“我的伯父会想我。”
七海建人有些意外,对方居然会有牵挂的人。
薄薄的日光漫上街道,汽车厚重的轮胎碾过平整的路面,尖锐的警笛声尖锐而吵杂。
视线里的女孩背对着黑色的轿车,背后宽大的兜帽趴着一只毛色鲜艳的红狐狸,蓬松的尾巴时不时摇动两下尾巴尖。
喧嚣浮华的尘世,对方却显得形单影只。
车窗被摇了上来,七海建人收回了目光,声音淡淡地开口,“走吧,回高专。”
活得太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被甩在后头的不只是年龄,还有生死之间。
……
门铃被摁响的时候,门被打开,开门的人是夏油杰,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的时候,夏油杰显得有些惊讶。
“比我想象中的回来早了。”夏油杰眯起了狐狸似的狭长眼睛,“放着诅咒之王就这么不管真的好吗?”
趴在她兜帽里的红狐狸甩了甩尾巴,爪子扒拉了两下帽沿,跳了下来,柔软的肉垫在木质的地板上踩出一声闷响。
“诅咒之王有我的伯父重要么?”
宇智波神奈甩掉脚上的鞋子,脱掉了袜子,光脚踩在地板上,直径走进了室内。
坐在客厅沙发的炸毛青年放下了手里的书册,目光透过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落在了小姑娘软乎乎的脸庞上。
宇智波神奈眼尖地认出那是本漫画书,还是过去火遍整个日本的畅销漫画,漫画的封面是两个主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