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管闲事的老头子禅院直毘人在空中发出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在问候的笑声来。
游云刺破眼球,穿过层层叠叠的肌肉和器官,一路畅通无阻,干脆利落地突破了坚硬的骨骼,顺着背部撞出咒灵体外。
“还没有……结束!!”
疼痛侵袭着大脑,咒灵发出垂死挣扎的哀嚎。
游云连接漆棍的金属零件被暴力拧断,伏黑甚尔干脆利落地抽出捅进咒灵身体里的棍子,鲜血来不及飞溅出来,尖锐的棍子又一次捅了进去。
手臂扬起又落下,快狠准的速度带出迷糊的残影,同样的动作在眨眼的功夫被重复了无数次。
咒灵庞大的身体倒下瞬间,领域崩溃,柔软的沙滩和汹涌的海面在眼前崩溃,取而代之的是人类铸造的城市冰冷的钢筋混凝土。
伏黑甚尔捏着半截子游云站在石砖铺成的整齐地面上,咒灵恶臭的血液顺着红色的涂漆,淋淋漓漓地往下淌,滴在地面炸开鲜红色的花。
咒灵的身体在崩溃,像是溢散在空气里的尘埃。
伏黑甚尔举起手臂,瞅瞅手里那半截子游云,又瞅瞅身体崩溃的咒灵,张嘴就是不做人的狗话。
“还没五条悟手感好。”
捅起来不巴适。
“……”
“……”
“……”
“……”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刚才的表现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人和禅院直毘人是熟识,加上对方是伏黑惠带过来的人,大致可以确认是自己人。
自己人,当然不打紧。
坏就坏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狗话。
身心本就疲惫的伏黑惠满脸黑线,这个人嘴巴阴损至极他这一路上深有体会,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和五条悟有过节。
情况甚至来不及给个吐槽的机会,恐怖的高温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被炙烤的玻璃当场碎裂,尖锐的玻璃碎片像是飘落的雪片,在人的皮肤上滑出猩红的血痕。
空气在颤动,漆黑的天空几乎要在野兽凶狠的咆哮里崩塌。
伏黑惠甚至来不及变换视角,刚才还站在咒灵面前毒舌的男人就已经站在了他面前,宽阔的肩膀遮住了前方大半个视野,剩下一半是被热浪烤得赤红的天空,周围的建筑物都泡在红艳的火光里。
“哎呀,这可真是不巧啊。”
伏黑甚尔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下意识地遮住了伏黑惠的声音。
“这可真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
伏黑甚尔的目光穿过排山倒海的火焰,火光之中的白发和对面的粉毛清楚地映在视网膜之中。
他隐约知道那个粉毛不是个简单的货色,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诅咒的受肉||体。
伏黑惠的心一寸寸地凉了下去,连带着眉眼间都透着丝丝缕缕的惊恐。
“虎杖……”
“宿傩的容器吗?”丢了一只手臂的禅院家主看着被烧红的天空,汗水顺着毛孔渗出皮肤表面,“五条悟把事情搞砸了啊。”
“嘁。”伏黑甚尔掀了掀嘴唇。
又是五条悟。
……
半个小时前
夏油杰在楼道里奔跑,火急火燎,跑得又急又赶,绷紧的神经随着剧烈的运动带动心脏起搏的速度,灵魂仿佛都在颤抖。
柔软毛绒的尾巴从脸侧垂下来,九喇嘛扒拉着帽檐探出头来,动了动鼻尖。
“左边。”
夏油杰马上调转方向,拐进了左边的走廊里。
“……辛苦了,九喇嘛。”夏油杰习惯性地开口。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九喇嘛半瞌着的眼眸抬了抬,红艳的尾巴晃了晃,“你的女儿们可真是胆大。”
居然敢去和宿傩做交易。
周围的景物在变化,夏油杰穿过满地的沙砾和碎玻璃,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你应该早点告诉她们,你还活着。”九喇嘛说。
“我考虑过。”
夏油杰一边奔跑一边说。
“但我已经死了。”
夏油杰垂下眼眸,前方的建筑物在摇晃的视野里颠簸。
“这具身体很好用。”
好用到和他之前是身体别无二致。
他一直有种感觉。
他的灵魂只是暂时居住在这具被麻仓叶王构筑来的身体里,并不是自己的物件,既然是他人所赠之物,那么总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吧。
“与其再一次让她们面对生离死别,倒不如瞒着她们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好。”夏油杰喃喃地开口。
九喇嘛哼了一声,红艳艳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