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关注点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脚步不自觉地跟着三姨走了。
“三姨,什么颜色的蜀锦呀?颜色不鲜艳的我可不要。”
三姨拍了拍她的手道?:“蜀锦你还?不知?道?,色彩是最鲜艳的,花朵是最饱满的,三姨专门给你留的。”
一听到这话,陶采薇把崔波都抛在脑后了,完全没注意到他根本没有跟上?来。
崔鸿雪自然是还?留在饭厅里,老爷子认出?他来了,他还?没有以崔鸿雪的身份,正式向老爷子见礼。
多年未见,就算是代替他那故去的祖父,也该来向符老爷子问个安。
符秀兰和陶富贵也还?没走的,他们留在这里,等着老爷子说话。
“父亲,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好,到底怎么了?”
符老爷子重重“哼”了一声,把陶富贵都吓了一大跳,险些跪下?了。
随后
场上?另外一人提起衣摆跪下?,端端正正行了一礼,声音铿锵顿挫:“晚辈崔鸿雪,拜见符爷爷,符爷爷,十年未见,您身体可好。”
这一拜,可是把符秀兰和陶富贵惊呆了,他,他刚刚说他是谁?
这一套拜下?来,这气?场,真就与符秀兰之前对他的感觉一样,这套礼在京城以外恐怕没人能行出?这等气?势。
见到他这正式的一拜,符皓轩心底也难免起了波澜,抛开与崔家的婚事不谈,这崔家发生的事情,也真是让人唏嘘啊。
十年未见,崔家满门上?下?便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想象中的质问并没有出?现,崔鸿雪看?到面前的老者?,颤颤巍巍朝他伸出?了一只皱纹斑驳的手,将他拉了起来。
他的手短暂的在这位老者?坚实温厚的手掌里待了一会儿,在那一瞬间?,两?人都想起来无数往事。
本来想好的那些强硬质问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句:“你祖父,他……唉。”
崔祖父和符皓轩的交情如果不深,那笔婚约也没那么容易谈拢。
无论是符家还?是崔家,在他们各自的地盘上?都是谁也看?不上?谁的。
崔家纵是顶级权贵,可符家女也不是谁都能求娶的。
陶采薇是叫陶采薇,但?她在溪川有另一个名?字,叫符宝珠。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叹息,符皓轩挥了挥手,说不出?口的话便不必再说了,挥了挥手:“事已至此,我符家遵诺,你只要能把当年签好的那纸婚约拿出?来,婚约照常履行。”
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着符老爷子的面儿,这桩婚事就算是陶富贵和符秀兰也没话可说。
符秀兰忍不住拍着手埋怨道?:“你这孩子,你就是崔鸿雪,怎么不早说呢?你家里人没了,可婚约还?在,咱们就是你的家人。”
这孩子可真招人心疼,之前父亲传信来让他们当作婚约从来没有过,也是以为?崔鸿雪也死了,如此便无需再刻意往崔家攀关系,这一得知?崔鸿雪还?活着,符秀兰第?一反应却是,这孩子逃出?来第?一时间?就该来投奔他们的。
崔鸿雪垂着头,面上?并无半分欣喜,他捏着拳,那一纸婚约他拿不出?来,他也不会……收下?他们的怜悯,符爷爷一开始打算的就是把陶采薇嫁给天之骄子崔鸿雪,而?不是他。
刚站起来的男人,又跪了下?去,这次跪是在赔罪:“符爷爷,伯母,伯父,崔家已倒,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我今后只是崔波,也只当崔波。”
符秀兰一脸错愕,这是说的什么话,好好的崔鸿雪不当,只当崔波?
符皓轩冷哼了一声,定定看?着他:“你想好了,崔波可不配做我的孙女婿。”
崔鸿雪朝向符秀兰,这回的称呼又变了:“太太,崔波只是她身边的男仆,做不得她的夫婿。”
符皓轩神色复杂,看?了他很久,出?于对老友的怀念和哀叹,他对此人,到底是起了恻隐之心:
“你何苦这样呢,崔家没了,我符家照样能保你一辈子,符家产业众多,也有你长袖善舞的余地,往后好好过日子也就是了。”
崔鸿雪始终咬紧牙关,捏紧了拳,他怕他自己,一不留神就会松口,进而?将那个一心向往权势的姑娘,困在她本就享有的天地里。
溪川是好,可她生来就有。
他始终不张口,铁了心要做他的崔波,符皓轩看?得出?来。
他让下?人把书房里陈年放着的一个小方盒子拿了出?来,用精巧的钥匙打开。
在此之前,崔鸿雪听到过的,关于他和陶采薇的婚事,都是口头之言,祖父从未跟他说起过,佐证也只有陶采薇曾提过一嘴的祖父的虎头私印。
直到今日,他才正式看?到了这一份盖有崔氏印章的契约,在那上?头,崔鸿雪和陶采薇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紧紧靠在一起,以天地为?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