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好想好想崔波啊。
在她的梦里,崔波一定?是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去了,以往与他相处时,总能感觉到他对这样场合的厌恶,他似乎讨厌沾了钱权的一切。
而陶采薇,从她会认字起,就是搞钱权交易的高?手。
她深谙此道,更?是向往玩弄钱权的最高?境界,有钱在手,又有全修杰在她身后?为她背书,在京城里她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她此时更?是知道了,难怪崔波会离开,他只?怕经受不?了像这样的场合。
她随大流一起端起酒杯,杯光酒影之间,一切都变得灼眼又热切。
她忽然想,她真的不?怪崔波的离开了,他们两人都在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一想起崔波在某个地方闲云野鹤的庸碌样子,她唇角不?禁勾起笑容,举起酒杯时,是对旧爱的释怀,是对新生?活的期盼。
皇上说,要让在场的所有人与他一同开启一段新的时代,庄时本就是有志向和理想的皇帝,他说要让大家一起见证盛举,一幅国泰民安的美丽画卷在每个人眼前展开。
陶采薇环视了一圈,发现今日受邀的都是年轻人,是与新皇同进退的一代人,让人心潮澎湃的是,陶家彻彻底底地赶上了这一波改朝换代,在这场乱局时候脱颖而出。
中途,皇上还?专门点?了她的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说:“陶采薇,朕之前还?跟你谈过生?意,你怎么坐到那后?面?去了,这些人是怎么安排的?”
话音刚落,便即刻有太监过来为陶家兄妹二人换了座位,仅次于崔鸿雪的座位。
这番操作无?疑是又把?陶家兄妹的风头?往上抬了抬,陶采薇将这些圣眷接受得从善如流,配得感十足。
全修杰眼睁睁看着陶家兄妹坐到了比他还?靠前的位置,甚至坐到了崔鸿雪的身边去,他苦笑了一声,做不?出任何?行动,他可以亲手将陶金银划到榜首,也可以亲手将陶采薇带入京城的圈子里,自然也期盼那两兄妹可以越站越高?,哪怕站到他都追赶不?上的位置。
似乎是已经认命,全修杰垂下头?喝着自己的酒。
而陶采薇已经坐到了崔鸿雪身边,猛然靠近这位小时候的梦中情人,她的前未婚夫,她的心还?是抵挡不?住的砰砰跳起来。
崔鸿雪的目光始终直视前方,要么放在皇帝身上,没看她一眼。
他不?敢看她,他深知自己一张嘴便会露馅,她一靠近,他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他实在是慌乱极了。
接连几次的预判失败,让他越发抓不?住那个狡黠滑手的小姑娘,他以为她会把?虎头?私印给庄时,也以为她会选择嫁给他,结果她完全朝着他以为的方向相反的走去。
他真是怕,自己现在这么一露馅,这小姑娘干脆一辈子也不?会再理他了,但又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就这么做一辈子陌生?人,也挺好的,只?是他必然不?可能在她面?前掩藏一辈子,她迟早会发现的。
他在一旁故作深沉,实际上内心早已溃不?成军,他看到身前突然支过来一只?小手,那只?曾往他怀里钻过无?数次的小手里正捧着一个木盒。
崔鸿雪愣了愣,垂下头?看她手里的木盒,听她声音又软又酥地说道:“崔相大人,这个还?你。”
崔相……大人。
崔鸿雪伸手拿起那只?木盒,指尖触到她手心时,有一瞬间的震颤,在他拿起木盒以后?,陶采薇瞬间缩回了手,像山洞里的土拨鼠一样。
在没有人看得见的角落里,在满堂喧嚣和杯光筹影里,场上除了皇帝以外最位高?权重?之人,小心垂头?打开了那只?木盒,那枚足以引起天下动荡的虎头?私印,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里面?。
陶采薇感到心满意足,她没有辜负崔家祖父的信任,她是个讲义气的好女孩儿,她也会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好朋友。
崔鸿雪听到她脆生?生?、软软的声音响起:“崔相大人,之前皇帝陛下问我要这个东西,我都没给呢,现在总算物归原主啦。”似乎是一种?撒娇与讨赏。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崔鸿雪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是他的可爱小姑娘没错,不?过,他似乎也很清楚,他现在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上位者,甚至……长辈。
这句话在陶采薇看来可不?算是一种?撒娇,讨好上位者是她的习惯,像崔鸿雪这种?身份地位的人,她的人生?经验教她夹着嗓子说话准有好处,这一招适用于上位者、长辈。
撒娇讨好是一种?低位表态,适用于面?对长辈或身份地位高?于自己的人。
当?然除了适用于以上身份形态,还?适用于情侣间调情。
对崔鸿雪是后?者,对陶采薇是前者,现在的她,已经眼巴巴望着这位崔相能否给她些什么好处了。
毕竟她主动放弃了这门婚事,他也该给她些补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