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心理画像师的职业习惯,周淮屿快速打量眼前的男人。周飞扬身材颀长,面貌清俊,眼神清亮,看得出生活习惯良好。也不是内向的人。进门后他主动上前寒暄了一番。
“飞扬,小文,待会儿几位探长问的东西可能会涉及案情,你们不用陪着,去看看童童吧。”周思礼温和道。
“无妨。”纪洛宸道,“和他们也有关。”
周淮屿从包中掏出复原的画像,放在了茶几上,“贵校操场中挖出的那具尸骨,就是李臻。”
一瞬间,三人齐齐变了脸色,周思礼更是失态到碰翻了茶水。“探长,你们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已失了先前谈话时的镇定,话语中甚至带着哀求与希冀。
苏泱道:“身份确认无疑,还请几位节哀。”
周思礼会伤心纪洛宸猜到了,但周飞扬的反应却令他侧目。从听见周淮屿的话起,周飞扬就愣住了,他没有经过之前的询问,一回来便直面了李臻死亡的消息,冲击更大。
纪洛宸注意到,他瞳孔剧烈收缩,嘴里颠来倒去说些不成词句的话,失态程度不下于周思礼。资料中并未记录李臻和周飞扬关系甚佳,对方这样的表现,似乎不太符合。
比起这两人,叶小文的态度更耐人寻味,她几乎是不受控地颤抖着身躯,脸上惨白一片,毫无血色。纪洛宸盯周飞扬,周淮屿便默契地盯住了这位准妈妈,她是猥亵案的直接受害者。在听闻疑似嫌疑人死亡的消息后,第一反应却是惶恐与不安。半掩的房门后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那是关宁的声音,她也听见了。
撤回眼神,纪洛宸道:“关于当年的案件,我有一些问题要问叶女士。”他拿出一份装订好的册子,“这是十五年前的口供记录,上面写着,你因留校补习晚归,路过小树林时被人从后方捂住了口鼻,对方随后对你实施了不轨行为。中途,你听见保安的声音,那个人便慌不择路地跑了,而你也因惊惧过度短暂昏迷,醒来后直接回了家。在和父母商议后,你们选择了报警处理,但要求警方保密你的身份。目前为止,我所说和你的记忆有出入吗?”
叶小文摇了摇头,她现在看上去像张立不住的纸片,虚弱得随时要被吹倒。
“好,那我继续。”纪洛宸又拿出了一张照片。并将它推至叶小文眼前,“这是现场留下的物证——李臻的校牌。根据你的描述,你惊魂未定地回到家中后,才发现自己的衣服拉链上绞进了这个东西。也是因此,你的父母认为猥亵你的人有极大可能是李臻,才决定报案。”
“警方和当夜执勤的学校保安核实过,他在巡逻时确实听见了西边树林有异动,随后看见一个人影跑过,可惜他没能追上。你们的证言。加上这块校牌,李臻自此被确定为校园猥亵案的第一嫌疑人。”纪洛宸总结道。
他眼神如鹰隼,牢牢锁住叶小文不敢直视自己的双眼,沉声问:“我想再和你确认一遍,你真的看清楚了那晚猥亵你的人就是李臻吗?”
叶小文深深埋头,她实在颤抖得厉害,连她身边的周飞扬都感觉到了。
他搂住了妻子的肩膀,帮她回复道:“纪探长,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妻子心里的阴影。李臻是我一起长大的兄弟,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也无法接受他对我妻子做出那些事…但我相信小文,还请您多少体谅下我们的心情。”
走出楼道,苏泱掰着肩胛骨伸了个懒腰,把执法记录仪放进包中,“老大,回去我就把录像拷出来,让老裴他们也看看,我总觉着这家人怪怪的。”?
第22章
纪洛宸笑了,“有长进啊你小子。说说看,哪里怪?”
苏泱努力回忆道:“别人我说不上,但叶小文最奇怪。在小花园遇到时,她就不敢给我们带路回家;听到李臻的死讯,她也没表现得十分解气。与其说她是受害者,还不如说她——”
“像个因说谎而心虚的骗子。”周淮屿接上了后半句。
“对!就是这个感觉!”苏泱一敲掌心,“其实周飞扬也不太对劲,他爸对李臻那么好,可他才是他爸亲儿子啊,难道不会心里不平衡吗?”
纪洛宸与周淮屿相视而笑,“所以你是觉得他们俩在演戏?”
“对。”苏泱老实点头。
周淮屿轻笑着摇头,“错了,他们一家四个,都在演戏。”
“啊?!”苏泱傻了,站在原地愣了半天,“那那那,老大我们赶紧回队里再看一遍录像吧?”“你自己回。”
“老大你去哪儿啊?”
纪洛宸背对他挥挥手,“家里揭不开锅了,去周淮屿家蹭住一宿。”
“啊——”苏泱的嘴惊讶的明显能塞下一颗鸡蛋,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家老大背着他跟周淮屿已经亲近刀可以蹭饭蹭房子住了。
法制频道的主持人正在解说临南一中操场藏尸案,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