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当天是校庆,来的社会各界人士过于庞杂繁多,当场就有人把消息捅到了网上,引起轩然大波。
既然如此,与其任由无良小报搬弄是非,还不如由官方媒体进行报道。周淮屿划着手机,网路上关于这起案件的讨论度很高。
白骨是在学校被发现的,不知是谁先起头,扯出了临南一中过往曾发生过的其他案件,李臻也被拉到了人们眼前。
桌上的做好的饭菜无人问津已经冷了下来,反倒是纪洛宸亲手煲的汤倒是被尽数喝完。
两个人面对面互望又开始讨论起了案子。
“叶小文的慌乱过于明显,连苏泱都有看出来了,不多说。”纪洛宸举起两根手指,“其次,周飞扬,他在听见李臻的死讯后太失魂落魄。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很信任叶小文,那么面对一个很可能曾经猥亵过自己老婆的人——哪怕李臻是他兄弟,这样的表现也够怪的。”
“嗯,答对一半了。”周淮屿予以肯定,示意他接着说。
“接下来是周思礼。”纪洛宸伸出第三根指头。“他是个信任儿子品行的好父亲,可这位好父亲怎么就能坦然接受自己儿媳对李臻的指认呢?要知道,正是叶小文的关键证词把李臻送上了嫌疑犯的位置。”
“最后,关宁。”说到她时,纪洛宸停顿了片刻,“她几乎没有说过话,但从她的肢体表现来看,我认为她长期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中,这不符合他们一家展现出的和睦氛围。”
“还有一点,”周淮屿补充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进门时关宁打碎了一个茶杯?我去帮她捡,她给了我一个眼神。”
指尖在地毯上无声描绘着,周淮屿低声道:“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那是个求救的眼神,就像溺水者终于看到了一条救命的绳索。”
纪洛宸深深皱眉,两个不同的观察角度,导向了同一个结果。他思索道:“总不会是周思礼家暴她吧?我看这位周校长也不是那种极端分子,俩人感情挺好……还是说周飞扬有问题?她碍于血缘不肯也不愿说?”
“现在掌握的信息太少。一切都未可知。”周淮屿叹道,“等明天姜乐悠把当年案件相关的其他证人带来,我们仔细审一审。多了解些情况后,再去周思礼家一次。”
“嗯,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将目前梳理出来的线索联系了一下,时间就已经接近凌晨。
周淮屿随手丢了纪洛宸一床被子给人扔进了自家那偏狭小的客房,自家回屋子安然入眠了。
对比周淮屿的安静,这可就为难了纪洛宸折长手长脚的人冷了,狭小的床躺着他太贵难受。
无奈间,只能蜷缩起身体睡了一夜。
第二天纪洛宸手捧着咖啡,另一只手拿起桌上新到的资料翻看,顺口问:“这个张勇就是当年临南一中执勤的夜班警卫?人找到了吗?”
“已经来了。正在休息室候着呢。”姜乐悠说,“可能是受舆论影响吧,当年的事情发生后不久,他就离职了,现在是一家小区的门卫。”
“行,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去跟他聊聊。”
“对了老大,还有一个人,也许你会感兴趣。”姜乐悠拿出了另一份档案,“她叫吕雁,是李臻生前在学校里唯一有过亲密往来的人。”
“吕小姐您好,初次见面,我叫周淮屿,是临南分局的心理画像师。”
办公室来了一位新客人,周淮屿微笑着递上茶水,给出一个请坐的手势。隔着两间屋子,纪洛宸同样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如此招待了张勇。
吕雁细细观赏着墙上的画像,赞叹道:“沈探长,我听说过画像师,这是个门槛非常高的职业。不过以你的造诣,想必在画像师中也是佼佼者了。”
她一开口,周淮屿便微微挑眉,很难得在生活中听见如此动听的嗓音,简直可以媲美专业的播音员了。
“吕小姐谬赞了,我只是做一些本职工作而已。”周淮屿笑了笑,道:“今天请您过来,主要是想和您了解下李臻这个人。”
吕雁的笑容淡了,但仍回复道:“我晓得,你的同事在电话里通知过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绕弯子了。”周淮屿认真道,“你是李臻在校期间唯一的朋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有没有人跟他有过节?”
一室安静,周淮屿没有催促,耐心等待吕雁梳理思绪。良久,对面的女人终于开口:“他曾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张勇局促不安地在椅子上坐着,端着手里的茶杯,半天不敢喝一口。纪洛宸对他笑笑,“别紧张,我们只是按流程向你了解些情况。”
“好。好。警察同志你想问什么。我知无不言。”
“十五年前,你曾经在值夜班时撞破了一起恶性猥亵事件,只可惜没追到犯人,让他跑了。”
“对,这个事是我这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