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她脚背上不正常的凸起了,应该是?袜子里放了块冰块。
宋枝意控制不住地飙泪,深吸着气,忍这波痛楚。
顾御洲的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紧紧按在自己肩膀上。
宋枝意的疼痛渐渐可以忍受,但她积压了好多没有倾泻的负面情绪,终于崩溃了,呜咽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
她的手不断锤他坚硬的脊背。
那么坚硬那么宽阔,为什么就是?会欺负她
顾御洲抱着她任由?她发泄,手指穿进她的乌发里,不断地抚摸安抚。
“你把我骗到这犄角旮旯的地方来,司机路过服务站我们都没饭吃,路上出了车祸,车子撞了,吓了一大跳,还只能?打车过来,等了半小?时才?等到,东西塞不下,被出租车司机埋怨,差点被丢半路上,到这儿只能?买泡面吃,你还发来想欺负我的短信。”
她抽噎着,情绪又崩溃了,险些说不下去,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才?说下去,“泡面洒了,烫到脚了,好疼……”
顾御洲心疼得快要窒息,胸腔像是?被什么异物塞满了,越塞越多,还不断在塞进来,几乎要把他的胸腔顶炸,他双臂紧紧地拥住她,喉咙像是?被堵住,连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滚了好几次喉结,声音才?勉强艰涩地挤出来,“让我看看行吗 ”
宋枝意哑声嘶喊着:“滚!你离我远点!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你别再靠近我行吗 ”
哪怕他心里很?痛,很?懊悔,他心疼得快死掉了,像是?全世界的尖锐物都刺在他心脏上,即便如此,他也舍不得放手。
他就是?说不出口他以后?不这样了。
他只是?想见?她,想跟她有相处的机会,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她怎么打骂都可以,就是?不能?不在一起。
但他现在不敢说,怕激怒她,已经受伤了,不想让她更受伤。
顾御洲臂弯一使劲,将她打横抱起,将她放到沙发上,单膝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脱掉了她的袜子。
宋枝意刚刚被他踩疼了,这会根本不敢再乱动。
袜子脱下来,脚背上红了一大片,起了水泡,模样惨不忍睹。
他眼睛很?酸,看着她红得刺目的皮肤布满水泡,眼眶越来越涨。
他也想直接直升机带她过来,但怕她听见?跟他来这儿,就不愿意来了。
没想到,搞得这么糟。
她大概恨死他了。
他一手小?心翼翼地按着,一手给?人打了个电话?,“午餐送来02号房间,快。”
挂掉电话?之后?又打了个电话?,“去买点烫伤药膏,快,送到02号房间。”
午餐几乎是?三分钟就到了。
意面牛排这类的西餐,看来是?早就准备好的。
顾御洲帮她切了一小?块牛排,送到她唇边,说:“我怕我手按疼你。我还是?喂你吃比较方便。”
她唇边粘了很?多眼泪,他伸手拿纸巾给?她小?心擦干,然后?才?把牛排送到她唇边。
宋枝意是?真的饿了,她本来就贫血,饿得手有点颤。
但眼睛看着叉子上的这块肉,还在做心理斗争。
顾御洲拢紧眉,语气有点严肃,“张嘴。”
宋枝意心想自己这会儿都残了就不跟他犟了,张开嘴乖乖吃饭。
一块一块的,嚼几下就咽了下去。
室内很?安静,白纱的窗帘被新风口吹得微微晃动,飘逸灵动,让室内多了一份旖旎。
没有人说话?,偶尔还有宋枝意吸鼻子的声音,以及刀叉碰撞碗的声音。
顾御洲喜欢看宋枝意吃饭,很?有胃口的样子,腮帮子鼓鼓的,吃饭看着很?香,不矫揉造作,但就是?很?美?很?可爱。
她十分钟就把牛排吃完了。
这时候,药膏也到了。
他去门口取了药膏,单膝跪在地上,轻手轻脚地帮她涂药膏。
宋枝意看着他单膝跪在他眼前,看着他布满青筋十分具有男性力量感的手轻柔小?心地抹着药膏,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这画面跟从前他给?她抹药的画面重叠,眼眶忽然湿润,心里传来熟悉的刺痛感,像是?被金丝线绕住了,每次呼吸都传来痛楚。
伤口时不时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很?痒很?痒,关?键她烫的不止脚背,还有侧面,他这么一吹像是?在吹她脚底心,比羽毛挠脚底心还痒。她脚趾微微蜷缩,又不敢用力,怕扯到伤口,整个人都抓心挠肺得痒。
实?在受不了了,她嗔怪道:“你能?不能?别吹啊 ”
抹一下吹一下,谁受得了
顾御洲停下手中的动作,撩起眼皮看她,她的脸色脸颊绯艳,甚至带有一丝靡丽,大概室内热气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