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扬了上去,又瞪邢明业,“让他跑了?”
干什么吃的。
邢明业从他嫌弃的眼神里明晃晃看出这几个字,再一咳:“王佳伟,男,28岁,无业……也不能这么说,据那个老太太坦白,她儿子是看场子的。”
同里,两个场。
赌场和拳场。
要是拳场,蔺宵早把他找出来,一脚踢残了。
剩下唯一的,就是赌场。
地下赌场,余志强那边的人。
—
渔人码头地下。
推开门进去,大白天,里头就吵吵嚷嚷的,骰子、扑克、麻将……应有尽有。
一层都是些常规玩儿法,金额也很小,上下不过万元,到了地下二层,有格调了点,整成一个个小包厢,里头烟雾缭绕,一出手就是十点。
三层和二层玩儿法差不多,不过每一桌都会有美人美酒作陪,点数也是二层的十倍。
第四层,则是休闲区,台球、飞镖一类,不过这里的镖盘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稍微手抖或射不中,射人眼睛上,也都稀疏平常。
王佳伟路过四层,冷眼看抱着苹果的兔女郎被射中胸部,倒地哀嚎,头也不回去了地下五层。
余志强平时就在这里,一整面墙都安上了监控屏,对应各个楼层动向,甚至连客人对服务生动手动脚,拉去厕所都看得一清二楚。
包括厕所里面。
“操!真他妈骚!”
余志强解了皮带,拉开拉链。
正打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外面来了句“强哥”。
“啧!真扫兴。”余志强抽了口烟,“什么事。”
“佳伟来了。”
余志强眸光微闪,抬手。
厚重的帘子掀开,先是一阵靡靡声,王佳伟嘴角一阵抽搐,快走两步,顺从地跪在余志强脚边。
“强哥。”
“今天来这么早啊。”肥厚的手掌托住他下巴。
王佳伟皮肤不白,五官和脸型却都不错,比他手底下那些尖嘴猴腮的,反正是好看多了。
逗雀儿似的捏两下,猛地往跟前一拉。
正好拉链没拉。
王佳伟自觉埋下头。
五分钟后,就被推到监控画面前,正好是对着厕所的那个。
“怎么回事,今儿叫得不高啊。”余志强抽完最后一口烟,直接灭他身上。
“啊!!!”
“嗯,这声儿好听多了。”
王佳伟死死扣住手心,转过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强,强哥,今天我在外,外面被人欺负了,你可得,可得给我做主啊。”
“谁啊,敢欺负我的人。”
只有做这种事的时候,余志强才稍微好说话点,王佳伟忙把上午的事添油加醋给他听。
余志强猛往前冲,“呵!一个开甜品店的,这么横!”
“可不是嘛,目中无人了。”想起那张昳丽的脸,王佳伟咬着牙,笑:“不过,那小子挺漂亮的。”
“哦?”余志强慢了,说明来兴趣了,“怎么个漂亮法?”
“眼睛很亮,皮肤也白,手长,脚长,咱们同里就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人,连女人都比不过。”
这么说没有实感,但有一点,余志强一定感兴趣,“我来之前去了趟医院,您猜怎么着?他和蔺宵居然认识。”
一句话,王佳伟差点干腿软。
余志强抓住他头发往后拽,昏暗里,笑出两排黄牙,“你说什么?蔺宵?”
王佳伟疼得抽气,“是啊,我亲眼看见的,蔺宵还喂那个男人吃鸡蛋呢!”
紧绷的头皮骤然一松,余志强抽身离开坐回沙发上,手往上一抬,后面就有人递上点好的烟。
王佳伟顾不得后面,一瘸一拐过来,再次埋下头给他弄干净。
半晌,头顶响起震颤笑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蔺宵的人啊,玩儿起来一定很爽!”
—
说清前因后果,邢明业就跟另一名警察离开。
走出诊室,特意慢下步子。
“赌场,余志强那边的人,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借余志强的手。那老东西看你不爽很久了啊。”
能找到踩他一脚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蔺宵:“我知道。”
邢明业回头,越过他看向身后的诊室门,“上回跟我说的就是他吧。”
镜花水月,这么高深的词他不太懂,不过那孩子看着倒是干净。
人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多多少少都会染上欲望,权欲、情欲……有的甚至是嫉妒欲,憎恶欲,可刚才见到的年轻人,什么都没有,可能也有吧,毕竟是人,跳不出七情六欲,欲望却很淡。